“那就麻烦小骨了。”白子画的笑容依旧温暖,此时花千骨完全沉浸其中,丝毫没有察觉他已经悄然抽走了自己的右手。
“对了,师父你需要我做什么……!”花千骨正起身抬起头询问,身体突然剧烈的颤抖了一下,金属刺穿血肉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花千骨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胸口,一柄血红色的长剑洞穿了自己的心脏。
“弑神剑,为……为什么?”
白子画扭过头去并没有看她,右手轻轻一动,长剑被收入墟鼎中。五彩手镯绽放出白玉色的仙光,瞬间贯穿了她的四肢百骸,封禁了她仅存的神力。花千骨身体失去支撑,径直栽倒在他脚下,纵然如此,她依然吃力地伸手握住了他的脚。
“师父,我明明不会造成任何威胁了,这……这究竟是为什么啊?”鲜血汩汩流出,脚下的草地迅速枯萎、倒伏,但那双灵秀的小手依旧死死地抓住白子画的脚踝。
“师父,你连一个告别都不愿给我吗?”花千骨凄然一笑,眼前开始发黑,自知大限将至,感觉到他欲抬脚离开,主动松开了紧握的双手。
“我早就该猜到的啊,可是我不相信,我相信我的师父,我的夫君不会这么做……”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这一切原来都是她的痴心妄想啊,她可以接受软禁,也愿意放弃神身,自愿抽取神魂奉献给他。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对他仅仅是修炼的鼎炉,可心里还是对他抱有幻想。
“想当时初逢,
摇曳的桃花,
瑶池上飘落而下的青虫,
惊醒了孤高清冷出尘的他,
宿命轮回纠葛始终……”
自嘲地一笑,于公于私,他又怎么会放过自己呢?卸下了自己的一切,不就是让自己主动放弃抵抗的能力,可以任由他为所欲为吗?话说回来,一个“爱”字,是是非非,又有谁说得清呢?
不要太依赖一个人,因为依赖,所以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他本就是那高高在上的至尊,自己又怎么配把他拉入滚滚红尘。
听到这里,白子画身体一震、眉头紧皱,仍旧没有回头:“你都知道了?”
“师父,小骨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价值了,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了。不过你再怎么恨小骨,可孩子是无辜的,希望你能好好待他,他毕竟是你的儿子啊!”
“我自会好好待他,无需你担心。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知道……”话音未落,花千骨已然没了气息,双手无力的垂下,只是那双不甘的眼睛怎么都不肯合上,似乎要望穿他的背影。
“啊!”花千骨从噩梦中惊叫着醒来,虽然发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但梦境太过真实,着实把她吓了大大的一跳,醒来仍心有余悸,难以置信。深吸几口气,她才发现冷汗早已打湿了衣襟。
“痴儿,莫要沉沦其中。”昏沉之间,一道柔和又带着怜悯的女声若有若无的传来,驱散了花千骨心中的恐惧,很快她又睡了过去。
一炷香后,塔室中的白子画脸色苍白地从入定中醒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想到刚刚的梦,陷入了沉思,梦境最后发生的一幕给他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梦境中的他本欲动用摄魂术趁她魂魄未散之际尽可能探寻一些她记忆深处封存的神界隐秘,却被一位手执弯刀的红衣女子偷袭,那凌厉的攻击险些将他一刀封喉。对方似乎对他的一招一式极为熟悉,应付起来毫不费力,两人于梦境中交手了一炷香的时间,自己还是棋差一招被击出梦境。
醒来之前,透过面纱隐约能看到那女子冷艳的容颜竟与小骨有三分相似,可她那一身冰冷的杀气和凌厉的眼神却与小骨大相径庭,哪怕齐云山看到的影像中身负洪荒之力的小骨也没有给人这种印象。
一个接一个的谜团萦绕着他,心情难免有些糟糕,缓缓起身坐在床榻上,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暗影流光的气息,也是小骨的味道,这是他最喜欢的味道,每天都闻着这种味道入眠。刚刚的梦境充斥着这种味道,从这一点来看,刚刚陷入的梦境比他经历过的任何幻象和梦境都要高深不少,甚至自己都想不起来是何时陷入其中的。伸手想摘下暗影留光,指尖接触到了香囊的一刹那又收了回来。既然是小骨挂在这里的,那还是留下吧,权当是给她做个念想。
白子画轻叹口气,幸好只是一个梦,就让它留在自己的心底深处吧,殊不知,小骨已经被梦境折磨得沉沉睡去。
白子画打开殿门,走了出去,深夜的长留山一片静谧,深蓝的夜空上挂着一轮明月,四周缀满了无数亮晶晶的星星,绝情殿的桃花林在月光柔和的映照下影影绰绰,微风轻抚,沙沙作响。
白子画平日常在露风石俯瞰,从这里看去,整个长留山都匍匐在他的脚下,远处的瀑布倾泻而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瀑布相比,三生池水就显得静谧了许多,夜色下的三生池水清澈见底,红绿蓝三种颜色通过月光的反射好像变成了七种颜色,波光粼粼而又光彩夺目,他寻声而去,御风一跃而下,说不出的飘逸出尘,身姿飘渺而又清冷卓然。
皎洁的月光映照下,三生池水荡漾着妖异的光芒,红色的绝情池水更是醒目。白子画静静的站在那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