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狂奔,甚至都来不及思考自己前往的方向是哪里,只知道不停的跑远离人群。
不知道跑了多久,双喜只觉得从喉咙上涌一股血腥气直达口腔。
两个人气喘吁吁的瘫倒在破败的屋子里,双喜略微用眼神查看了一下,应该是一座荒弃了的宅子。
少女擦了擦眼角的泪,有些难过的对着双喜道:“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
双喜嗓子干涸,没有办法张嘴回答对方,只能傻傻的点了点头。
“今日城破,父亲逃走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我的存在,真没想到我能够得到自由的前提是人破家亡。”
少女好似心中有无限的悲愤,此时此刻并不在意双喜是何种身份,只是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少女眼神凶狠动作,粗暴的抓了地上的泥土,往自己的脸上擦拭:“不过也好,我才不在意一个并不关心我的父亲。
算你运气好,等天明,咱们俩就此分道扬镳吧,以后就算见面了,也当做彼此都不认识对方,不过,我叫欢颜,万一逃不出去,我真的命丧于此,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存在。”
说到最后一句时,少女的语气变得轻柔了不少,若不是此时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双喜也没办法听得明明白白。
想起这么多天来,欢颜对自己的照顾,双喜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其实,你可以同我一块回家,如果你并没有可去之处的话。”
对方毕竟实实在在的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收留了自己,还在今天这么凶险的时刻,想到带着自己一块逃出来。
这样的恩情,双喜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收留对方的。
欢颜摇摇头,表情冷淡的哼笑了一声:“你太蠢了,我父亲起兵失败,礼王败逃,作为世人口中乱臣贼子的女儿,你若收留了我,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她当初会出手帮双喜不过是,顺手而为,一件小事儿罢了。
更何况,作为府中的庶出,又是一个女儿,不得父亲喜爱,又不得主母待见,姨娘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而亡,整个府里,便是稍微有点权势的下人,都可以随便出言欺辱自己。
在她眼中,双喜这样头脑蠢笨的农女,自己还是不要纠缠上去连累对方好了,或许老天爷会看在自己一生从未做过坏事的份上,善待一二。
两个人相对无言就这么呆着,直至天明,欢颜果然说到做到,天一亮便要和双喜分道扬镳。
对方去意已决,双喜也不好再挽留,但双喜还是脱下自己的外衫,从系统里拿出了之前存好的糕点。
双喜一股脑的把这些糕点都塞到对方怀里,她知道对方故意对待自己冷淡,不过是希望自己不要因为之前的恩情而产生愧疚。
但是在双喜看来,对方对自己释放善意,那自己也要回馈同等的善意,这样良心才不会不安。
“我知道你有秘密,我也有,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糕点你拿着,不管你要逃到哪里去,总是要活下去吧?”
双喜同样性子执拗,在两个人即将分别之际,双喜还突然说道:
“虽然你不曾问过我的名字,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叫田双喜,我家在慧县开了一个小摊,倘若事情有好转或者是你想清楚了,还可以去寻我,我绝对不会装作不认识你!”
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便从不同的方向快速跑去。
如今天光大亮,叛军已经占领了府城,街上没有行人,就连昨夜被砍杀的府城士兵的尸体都已经消失了。
只可惜昨天没有下雨,地上的血迹,瘫倒的门框,破败的家具、窗户,无一不显示出昨夜战况的惨烈。
双喜也不敢堂而皇之的走在街上,只能不停的从昏暗的小巷子里穿梭。
就连呼吸声双喜都害怕会被别人听见,而不敢大声喘气。
只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双喜不需要担心自己的食物来源,只需要尽快找到出城的城门,离开府城就行了。
可惜自从她被人带到府城以后,从来没有出府过,如今也不知道该上哪里去寻找城门的方向。
她一路按照直觉不停的走着,突然在经过一道小屋窗外时,听到屋内传来谈话的声音,下意识的就蹲在了窗沿下。
“大哥,如今叛军已经占领了府城,我们该如何是好?”
说话的这个人声音清脆,听上去年岁不是很大,语气也十分的焦急,双喜判断这个人应该也是朝廷中人,只不过他所支持的一方,不是今日占领府城的这批叛军手里。
回答他的人听着声音就十分分低沉,应该是一个年岁至少二十五六岁往上。
“昨夜知府一家遭到了血洗,满门被灭,城中官员大多人人自危,这个时候想要联系人给主子传消息,只怕是做不到了。”
年轻那个一听便忍不住使劲的踹了一下桌脚,吓的双喜在外面都睁大了眼睛,生怕对方走到窗边发现自己。
“该死!要我说礼王也是个废物,占据天时地利的优势,在京城居然还败了!开心,主子如今远在边关,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回来?”
双喜捂住嘴巴,在边关?先帝的兄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