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虹达围困皇城久攻不下,啸国趁边界空虚,占领了桃花山坳一带,老皇上另外几个封王的儿子,听说皇城被围,纷纷起兵讨贼,向皇城开进。
莱茵王司马霆,从东部赶来;山台王司马剑,从西部赶来;邶仙王司马聪,从北部赶来;长公主司马丹乔,从南部赶来。
杨虹达完全没有了退路。而城中,已经弹尽粮绝。守城的士卒没了箭,粮食运不进来。饥饿的~民涌上街头,拥挤在粮仓门外。就在这天,城门轰的一声被撞开了,杨虹达的士卒蜂拥而入,直取皇宫。
皇宫大门紧闭,杨虹达挟持着太子妃(应该是皇后了),在门前叫阵。太上皇和小皇上束手无策。
半夜时分,宫中的一个侧门打开,太上皇和小皇上,带着一队侍卫,从里面冲出来,一路狂飙,向城外突围。杨虹达带兵劫杀,混战中,太上皇和小皇上全部殒命。
杨虹达占领了皇城,将皇宫内的黄金珠宝玉器古玩洗劫一空。在皇宫大殿上草草举行了一个登基仪式。带着仅剩的两三万士卒向西南部突围。一路抢掠。
杨虹达行进的方向,正是郎国。而此时,司马贤一行人正在兴隆镇,商讨大计。
司马贤和扈松年等一行六人,越过啸国边界,取道向南,穿过窦国,抵达郎国的北桓镇。这里是郎国北部最大的一个镇,靠近郎国和窦国边界,聚集了大量跨国生意人,既繁华热闹,又鱼龙混杂。原太子府残余的侍卫和家眷,就居住在此地。近几年,“废太子事件”趋于平静,这些侍卫才分期分批地、潜回少阳国,把父母妻儿秘密接来。好在当年司马贤,遣散侍卫,分发了一万两黄金,这些侍卫在郎国和窦国边界,做些小生意,日子还都过得去。
司马贤的到来,又在侍卫们渐渐平静的生活中,激起了一朵浪花。大家聚到了北桓镇最大的一家酒楼,在楼上的一个雅间落座,给司马贤接风洗尘。劫后余生,弟兄们不免悲喜交加。
酒过三巡,司马贤说:“我如今也不是太子了,今后,大家都不要再提那两个字,以后,我就姓冯,大家叫我冯贤、冯大哥,都好。我提议,咱们四十多人,结拜为异姓兄弟,就在北桓落地生根、安居乐业。我也要和大家学着,做生意人了。”
司马贤、不,冯贤,站起来举起酒杯:“我敬大家!”说完一饮而尽。
大家也站起来,含着眼泪都干了。昔日的太子,流落异乡,再没有了当年的叱咤风云、豪情壮志,大家心里不免唏嘘。
当下,叙了年庚,冯贤40岁,年纪最大,接下来是程锦渝、扈松年,等等。
当晚,冯贤住到了程锦渝的家里,第二天,扈松年把冯贤领到了一个二进的四合院前,笑道:“这是弟兄们,提前给太、大哥备下的,唉,也不知道大哥能不能来,早知道备个大的就好了。今天上午打扫的,还算干净。”
冯贤再次感动了。这帮弟兄们,在看不到希望的时候,还在等他,而他却不能再给大家,显赫的生活。
冯贤只住了三天,他摸清了这里去少阳国的路径,从北桓镇往东一百里,有一个兴隆镇,从兴隆镇往北五十里,就是郎国和少阳国的边界,毗邻少阳国的西南角——婳岭,那里山脉绵延起伏,交通不便。贸易往来很少,所以做跨国生意的,都不去那边。
冯贤正向这个方向进发,当年他把唯一的儿子托付给佟胄,约好若能活下来,在离少阳国最近的镇子,设联系点。应该就是这里了。也不知道,佟胄一家人和司马康,还在不在……他不敢往下想。
坐在旁边的程锦渝,见他神色凝重,也不好多问,马车里一片静默。
扈松年驾着车,却神态轻松,今天他才知道,佟胄一家带着司马康在这边,要早知道,几年前他就来了。也不知道佟胄那个笨蛋,让小少主吃了多少苦。见了面再欺负他,嘿嘿!佟胄,你给我等着!
马车走了两天,才到了兴隆镇,三人走到文玩街,栓了马车,溜达了进去。
好巧不巧,杜家庄那边,田富春让何康出去闯荡一番,何胄没办法,把何康领到了三友轩字画店,当“伙计”。今天何胄不在,何康一个人在店里,捧着一本书在看。
冯贤三人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三个人均是一愣。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司马贤,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包括微微侧着脸看书的姿态,都惟妙惟肖。
三个人的眼睛都有点酸涩,环顾四周,只见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上面是一片竹林,旁边也有一个上联:竹下听清响。
看到三个人进来,何康也愣住了:这不是他的父王么?父王怎么在这儿?天下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何康看着冯贤,冯贤也看着何康。扈松年和程锦渝忍不住了,两个人一抱拳:“参见少主!”
何康这才反应过来,急忙站起身,上前双膝跪倒:“不肖儿参见父王!”说着落下泪来。
冯贤扶起何康,父子俩抱头痛哭。互诉离别后的经历,当听到何康有两个双胞胎儿子,冯贤甚感安慰。
傍晚时分,何胄回来了,几个人又是一番悲喜交加。
是夜,几个人就住在三友轩的后院里,差不多长谈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