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陶江醒过来的时候,发觉自己已经被关在了一间破败的小屋里面。
身下是一团早已经朽烂不堪的稻草,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外面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了,隐约有几声狗叫和吵架打闹的声音传来,甚是混乱。
屋子没有门,只有一个用手腕粗细的木棒扎成的栏杆,有些歪斜的封住了门口。
陶江上前推了推,发现栅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绑缚住了,虽然有些松动,却怎么也推不开。
“用的是牛筋,就算你有千斤的力气,也推不开。”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角落里面传了过来,把陶江吓了一跳。
“谁?”
小破屋里面没有灯,陶江仔细看了一圈,也没发现动静出自何人。
“贫道已经被关在这里半个月了,若是有法子,早就逃出去了。”
说话那人从角落里面挪了出来,趁着暗淡的天光,陶江才勉强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那人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早已经看不出底色的道袍,体型稍微有些胖,但绝称不上臃肿,面相也是一副国泰民安的模样。
一对大大的黑眼圈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落寞,头发极为凌乱,胡乱的攒成了一个发髻顶在头顶。
“不过是个破房子,总归能想出办法逃出去。”
陶江有些不死心,那几个山贼摆明了就是穷凶极恶之徒,加上之前又折损了几个手下,等他们来找自己麻烦的时候,自己只怕很难有机会逃出去。
小屋子通体用石块堆积而成,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木棒捆扎成的木门被当成门户拦在门口。
虽然不清楚刚才那道士说的牛筋是何物,不过陶江又努力了几次,发现那木门虽然看着松松垮垮,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推开。
石墙自然也是无法推动的,而且房子不大,石块之间又彼此嵌套,若是贸然推开,只怕自己还没逃出去,就要被这成堆的碎石给砸到底下了。
要不试试房顶?
趁着还没天光还没彻底消散,陶江打量起房顶来。
一根弯扭七八的树干当做了房梁,还有些细弱的木棒架在上面,横七竖八的铺设了些茅草就成了小屋子的房顶。
只不过房子里面遍寻了一圈,发现除了两堆稻草和墙角隐隐发出些异味的木桶,就再也没找到任何可以踩脚的家具了。
有些颓唐的陶江很无奈的往墙上靠了过去,准备再想想办法。
后背倚靠的墙上有块石头的棱角突了出来,有点硌得慌。
陶江挪了挪身子,想找个舒服点的地方松快松快,却又被另外一个棱角硌了腰。
石头的棱角!
陶江突然灵光一现,转过身就在墙上摸索了起来。
石头堆砌的很随便,整面墙上有不少这种突出的棱角,还没怎么仔细的检查,陶江就已经发现了好几个足以抓手和落脚的凸起。
“有戏!”
陶江兴奋的喊了一句,伸手就准备往高处一个可以抓握的凸起摸去。
只不过四肢伸展之际,腰腹之间猛的一阵刺痛传了过来,刚好陶江一口气没喘顺,当时就摔倒在了地上。
那道士见陶江摔倒,急忙上前一把扶住陶江,仔细检查了一二之后,把两只手用力的搓了搓,一只手抵在陶江肚脐上方,一只手抓握在了手腕上方,用力的按压起来。
说来也神奇,随着一股子淡淡的热气渗入体内,陶江胸腹处那如同针刺一般疼痛竟然就这么缓缓的消散了下去。
“贫道方才忘了交代,根据小友昏迷的时候的诊断来看,小友应该是先前被掳来的时候拉伤了腰腹,短时间内切记不能太过舒张。”
那道士挠了挠纷乱的发型,浑然不顾有些许草屑掉落了下来。
“若是有针石药物相助,安养个几天也就无碍了,只不过你我的境地,只能等身体慢慢自行恢复才是。”
被那道士按摩了数下,陶江舒服了很多,在道士的搀扶下缓缓的坐在了地上。
“谢过道长施救。”
喘匀了气息的陶江有些丧气,唯一的逃生机会近在眼前,只不过自己却又拉伤了肌肉,无法大幅度运动,实在是有些无奈。
“道长怎么称呼?为何会被山贼抓了来?”
腰腹间的疼痛还没散去,陶江便依靠在墙角喘着气,一边跟那道士聊起了家常。
“这寨子的瓢把子受了伤,贫道略有几分薄名,便被掳掠过来替那人治伤。”
那道士嘿嘿的笑了两声,顺势坐在了陶江的身边,“看打扮小友不像常人,仙乡何处?又是为何被这些贼人给掳掠而来呢?”
“嗨,别提了。”
说起来自然都是辛酸泪啊,反正眼下无事,陶江干脆啰啰嗦嗦的跟那道士说起这几天惨痛的经历来。
只不过自己先前编排给李二凤的故事实在是有些扯淡,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更好的版本,便只能又把李秀宁的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讲了一遍。
那道士听的极为认真,似乎很认可了这番不着调的故事。
听到陶江说起用海姆立克法救了老夫人的时候,那道士还还颇为认可了陶江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