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家人,也是要守这该有的礼节,对了,听说皇弟昨日在北城遇到了手段阴损之辈,亏损不少人,又不得已到了凉城暂避,怎么没有听本殿的话,先回禹州休整,何故还要再来摊上这一摊烂摊子。”阎墨厉面色温和淡然,嗓音也同样的温润,与那个昨日蒙了面举手间便取人性命之人,仿若两人。
阎北城笑了笑,转眸看向了一旁的陌上花。
陌上花见此,丝毫也未推脱忸怩,落落大方的开口:“王爷是想回去休整,只是想到殿下还在此处收拾残局,我们却要回去享清闲,心中便过意不去,便忙速速过来,帮殿下一同收拾残局。”
阎北城十分赞同的再旁点头,“王妃说的极是,本王又怎能弃皇兄于不顾,正好,也可以在此一起等父皇的旨意,本王这次损失的兵马可是极多,皇兄你可定要在父皇面前美言,让他好好补偿补偿本王。”
阎墨厉眸底阴郁翻涌,面上却依旧带笑,如清风般淡雅,“我知晓你损失极大,这里面也有我的不是,是我没料想到,如此,我自当向父皇请言,让他对你多加封赏。”
阎北城顿时喜笑颜开,端了茶盏道:
“这样本王就放心了,这样,本王也以茶代酒,先在此谢过王兄。”
说着,他便如阎墨厉方才一般,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阎墨厉唇角笑意不减,“皇弟也是如此的客气。”
“听说此次俘虏了乱民足有两千之众,不知殿下是否想好如何处理了?”两人正说着,再旁坐了半晌的陌上花突然开口,打破了看似和谐的局面。
阎北城闻言,也在旁极为漫不经心的开口:“竟有这么多人,真是想想就头疼,皇兄不如说说看,本王怎么也算是个副帅,这次本来就没出多少力,此时要是再不帮衬些什么,那堆皇兄来说可就太不公平了。”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阎墨厉若是在推脱着不肯谈论,就显得险隘了,便道:“自然是依律,为首作乱的带回皇城,等父皇发落,剩下的便全部充作劳役。”
真正的知情之人,都是他的人,他早已派人将这后患解决了,现在所俘的明面之上为首作乱之人,以及要紧头目,都是随便从中找的替罪羊而已。至于剩下的,便是真正的被无辜抓来充军的百姓了,他们知道的,自然是与外界一般无二,严格来说,阎墨
厉当真是没什么可怕的。
但,想到昨日所中之计,他心中不禁对陌上花阎北城多了几分警惕之心,未将话说的太满。
陌上花面色不变,循环渐进的继续问道:“不知殿下又欲将人带去哪里服劳役?”
阎墨厉眉梢微动,顿了一瞬,倏而反问道:“不瞒王妃,本殿如今也正在苦恼此事。安州附近并无朝廷监制的服役之处,何况,这两千人又不是个小数目,一时倒真是分外烦恼,王妃既已加来禹州数月,想必对禹州附近都已了解了吧,不妨说说看?”
陌上花是嫁来禹州为人妇的,并非前来任职的将军,若是对府外之事知晓的无比全面,岂非奇怪?
陌上花唇角微扬,颇为自谦的笑了笑,“我整日在王府之中,对府外之事又怎会知晓。不过,我方才出来之时便一直在思索此事了,特意找来了凉城的驻守官兵问了问,倒真是问出了些。按照那官兵所说,这附近最近,也是最大的可服役之处,便在禹州辖内,似乎是在一个叫做绛郡的地方,听说那处矿产极富,是以,才需要诸多服役之人。”
说话间,她一直眸光诚然的盯着阎墨厉,但若细看之下
,她面上又无任何异样之处,不过是鱼人交谈之时,礼貌的看着旁人时的样子,但阎墨厉心中却蓦地震了一下,莫名觉得她好像知道些什么一般,尤其是在她提到绛郡之时。
可绛郡之事极为机密,她又怎么可能知道,此事绝不可能,定然是他想多了。
压下心中翻涌,阎墨厉垂眸故作思虑状,不消片刻却又摇了摇头,道:“不妥,绛郡距此地足有两日的行程,这些俘虏人数太多,皇弟所带的人损失太过惨重,恐没有多余的人数可以在路上看住这些人,若是他们在起反心,在路上出了什么乱子,便又是一场祸事。”
闻言,阎北城面上顿时带了十足的困惑之色,不解道:“本王从禹州来时,可是清点了足有八千人呢,本王那三千虽然尽数折进去了,可皇兄那边的损失好像并不惨重,本王那里还剩余了几百,这样来算,加起来的人应该比俘虏的人要多吧,怎么会看不住呢,皇兄是否太过多虑了。”
一言一行,都是一副十足的困惑模样,好像当真对阎墨厉的话十分不解一般,让人看不出半分破绽。
阎墨厉本就没打算把剩余的兵马归还,只是还
未来得及提及他想好的借口,如今突然被他提起,唇角瞬间僵了僵,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陌上花在旁看着,唇角无声的微扬几分,转瞬又重新抹平,仿若方才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这个阎北城,扮猪吃老虎起来当真是半分也不含糊,一下子便将阎墨厉置于一个尴尬之地。
正暗暗憋笑间,旁边的阎北城见阎墨厉不说话,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