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细看整个城墙之上,加起来也不过百余人,只堪堪够守在城墙边沿位置,当真是兵力微薄。
眼看阎北城的大军越来越近,那副将收了气恼之色,看向守城将军,当然,这些都不过是他们的自封官爵。
“将军,他们已经到城墙根底下了,咱们是开城门放些人出去迎战,还是……”
那被唤作将军的人,还像模像样的穿了一身铠甲,头上却未带头盔,生的方口阔鼻,面色却仍是镇定自若,“就咱们这点人,开城门不是找死,赶紧,让人去取先前准备好的辣椒面过来,还有生油,火把等物,一个都不能忘,哼,我就不信,不够他们喝一壶的。”
陌上花眼看着城墙之内无甚反应,甚至连别处行军打仗常用的放箭技俩都未用,就这般任由大军一路杀到城墙之下,面色顿时一变,“不对。”
“不好!”
陌上花一句话刚刚脱口,一旁的莫江面色也是突地一变,二人的声音顿时交叠在一起。
阎北城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二人,“什么不对不好的,这不是气势十足吗?”
话虽如此,可他眸底却不见半分起伏,仿佛对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早就在意料之中一般
。
陌上花与莫江皆是转眸看向对方,果然在对方面上看到相差无几的神情,但也只是一瞬,便收回了目光。
陌上花目光投向前往已经到了城墙之下的部分士兵,面上微露忧色,“太过顺
利了,怕是中了这请君入瓮之计了。”
彼时,已有将士将云梯搭在了城墙之上,顺着云梯朝城墙之人攀爬,然,刚刚在城墙之上探了个头,那群士兵便从身边密封在麻袋之中的辣椒粉,一把朝下面撒了下去。
刚刚攀上来的士兵虽有防备,但这种路数却是第一次见,当下被打的猝不及防,捂着眼睛痛苦的哀嚎起来,就连手中的刀剑都拿不稳。
而那帮乱军士兵便趁此机会,在给士兵补上一刀,士兵当即便惨叫一声跌下云梯,摔下十几米高的城墙之下,还有的,不用等乱军补刀,自己便不甚跌落下去,而结果,多数是当即粉身碎骨而死,倒霉些的,还会连带着砸下去几个下面的人,更惨烈的,便是因兵将众多,不小心便将摔下来的人误踩入脚下,如此踩踏而死。
无人料到敌军竟会使如此阴损之数,一时间,死伤无数。
好在带领他们的王副将并不算蠢,当即让他
调整战略,即将攀上云梯之时,便丢了剑出去,一举杀掉城墙边沿欲故技重施之人。
乱军见此法不好用了,便沿着云梯倒上生油,而后直接放了火去烧,如此一来,阎北城这边的将士不防,顿时又死伤一片。
刚开始便如此不利,死伤如此多人,负责救人士兵抬人回来都来不及,一时间,军中气势大减,便是战鼓也再也难以将低落的气势重新唤回来。
莫江等人虽离得远,但也能看清一些情况,尤为莫江,再此地看的分外焦灼,终是忍不住道:“王爷,眼下情势不好,请您下令,允许末将前去主持。”
阎北城看了看莫江的面色,见他没有紧皱,满目焦灼,一副恨不得立刻充上前去的样子,忙摆了摆手,“莫将军快去吧。”
“是。”莫江得了阎北城的命,几乎是毫不停歇的拿了手中马鞭,用力抽打了一下马屁股,驱使马儿朝前方极速奔去。
陌上花一直蹙眉看着前方局势,以及从前方抬回来的一个个身受重伤,哀哀痛呼的士兵们,眉头蹙的更紧。
这便是阎墨厉要的结果?看来,他当真是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思虑间,她忽感身后
有如芒刺在背一般,十分不适,心中顿时有所警觉,眸光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一直跟在她与阎北城二人身后的那两个前锋。
陌上花虽是如此不经意的一看,但两人却像是极心虚一般忙收回目光,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战局。
陌上花心中冷笑连连,若方才还只是怀疑,眼下她便可以确定了,这两人就是阎墨厉派来监督她的。
但她并未立刻发作,只盯着战局良久,倏而转过头来,目露不忍之色,道:“前方战事如此不利,死伤无数,军医人手又不够,王爷,我实在不忍如此多病患白白死去,还望恩准我一同上前帮忙,能挽救一个便是一个。”
阎北城还未发话,那后面一个先锋顿时眸色一变,忙道:“王妃乃千金之躯,跟在军中多日,已是委屈至极,普通军医去了都是九死一生,极为凶险,您又怎能前去。”
另一个前锋见状,也跟着附和,“是啊王妃,此举可是万万不可啊。”
陌上花头也不回,目光坚定,“我意已决。”
彼时,阎北城刚才回过头来看向陌上花,面上满脸不赞成,竟还隐隐糅杂了几分怒意,“胡闹,本王怎能让你如此冒险!不准
,本王决计不准!”
其中一前锋见此,眉眼明显放松了些许。
陌上花见此,眸内幽光微闪,面上则是梗了脖子,分外倔强,“难不成就让我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吗?王爷,我是医者,医者仁心,我做不到就这般眼睁睁看着别人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