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婢女见陌上花无声无息的走过,顿时吓得面色惨白,忙俯身跪下请安。
陌上花却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自略过她们,回了卧房。
两人正待松了一口气之时,秦雅脚步停了一瞬,毫不留情斥道:“你们二人今日的活,在多做一倍,可仔细着,在乱嚼舌根绝不会如此简单!”
二人方才松了一口气,此时身子又是抖了一抖,却不得不俯身应下。
秦雅没好气的瞥了二人一记,这才连忙追随陌上花而去。
一直到了卧房,陌上花才停了脚步,径自在桌前坐下,右手习惯性的轻叩桌面,似在思索。
“这些婢子一张嘴碎,王妃您不必放在心上。”秦雅不知那两人说了什么,只怕是什么太过分的话,想了想,还是轻声宽慰。
陌上花却未开口,眸中点点幽光浮动,像极了黝黑星空中明亮璀璨的星辰,极美,却又仿佛暗藏了什么,让人看不真切。
如此思虑间片刻,才见她轻抬下颌,眸中墨色倏的一收,“秦雅,你速速去打探一下,各城管事近日来的动向,尤其是与何人接触过一事。”
“王妃为何突然如此紧张这个
?按理来说,您平复了武郡之乱,他们此时都应当无话可说,乖乖俯首了才是。”秦雅微微歪头,眸中带着几分不解之色。
陌上花收了轻叩桌面的素手,眉目间划过一抹冷色,“我此去可是走了足有一月多,怕只怕,非但没能让他们信服,反倒是将他们的心放的更野了。”
顿了顿,她复又补充道:“顺便在探探府中各院下人的口风,多问询一下南鹤。”
“是,奴婢这就去。”秦雅听陌上花如是说,心中也明白了几分,应了一声便要即刻去办。
“等等。”秦雅还未走至门口,陌上花又突然扬了声音,将她叫住。
见秦雅满面疑惑,陌上花起身缓步走至她身前,眸光凝起,“我方才未曾思虑周全,如今想来,这些都不可行,你且回去休息吧,旁的不用再管。”
秦雅本想在说些什么,但想着自己便是不休息,但陌上花总是要休息的,且她做事一向有自己的道理,便将话又吞了回去,乖乖应承下来,便下去了。
往后的几日,陌上花便也只是借着好好休息之名,既不召见各城管事,也不让各个姬妾过来请安,就连
南鹤也被她挡了几次,仿佛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般。
平姬等人也都是闲不住的,眼下见不到陌上花,便一窝蜂全都钻到了南鹤这里。
“妹妹,你说王妃这几日是怎的了,刚一回府便将将自己如此关起来,谁也不见。”平姬微蹙细眉,似无心一般随口发问。
还不待南鹤开口,便有一个妾室忍不住轻哼了一声,语气颇带嘲讽之气,“咱们这王妃可是皇城来的,脾气矜骜的紧,不把咱们这些做妾的放在眼中,从进王府以来,便一直都是这样,平姬妹妹难不成还没适应?还是说,昨日的训斥平姬妹妹你还是没记住?”
平姬面上闪过几分恼意,“我吃不吃得教训,干你何事,且我是在问南妹妹,你平白插什么嘴?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竟也敢如此,可知这便是乱了尊卑了。”
那女子顿时一噎,面上青白一片,好不气恼,却偏偏反驳不来。
她只是普通的一个妾室而已,可南鹤,不仅颇得王爷宠爱,身份上也是比她高了一级的贵妾。
且王爷在临行前,便亲口吩咐下去,将管家之权交给了南鹤,便是同陌上花,也是有
平分秋色的资本的。
南鹤方才一直作弊旁观,如今见此场面,这才不咸不淡的柔柔开口:“大家都是姐妹,又是一同伺候王爷,哪里有什么尊卑不尊卑的。”
见那两人面色都缓和了一些,她这才又道:“王妃舟车劳顿了一路不说,又在武郡那暴乱之处待了如此之久,身子疲累一些也是有的,待王妃休养好了,定然会在传召咱们的,姐姐不必忧心。”
平姬眸中划过几分算计之色,沉吟了一下,道:“若真要说起来,要紧的也不是这个。只是,妹妹你也知道,王妃管家之时,婢妾们可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可妹妹你管的这些日子,我们都过得甚是舒畅,如今她又回来了,若是这管家之权在落回到了她手上,那我们岂不是……”
话音一落,剩余两个姬妾也皱起了眉头,满脸的忧虑,纷纷附和了起来。
南鹤好看的柳眉浅浅蹙起,若水秋瞳染上几分为难之色,“姐姐们也知道,我不过是暂代管家之权而已,既然王妃回来了,我自是不应多贪恋的。”
见她出演拒绝,平姬心中不甘,不禁又道:“妹妹,王爷都还未
曾回来,你何苦急于一时。”
南鹤眉心蹙的更紧了,眸色盈盈轻闪,飘忽不定,像是为难到了极点。
平姬见此,心中一喜,忙上前一把抓住南鹤的手,趁热打铁,“妹妹,你就当时为了姐姐,为了府中上下的丫头小厮们,我们没好日子过是小,可若整个府中人都没好日子过了,你又于心何忍。”
说着,她忙转头朝另外两个及姬妾使了个眼色。
其他两人见状,忙也跟着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