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想起城门上还吊着个安乐公主,不禁将视线放在荣李身上,荣李却是一脸冷漠,什么也没听到的样子。
察言观色是臣子本能,自然不会在君王表现得如此明显的情况下多嘴,便跟着无视了安乐公主。
荣李还得调度人手清理战场,安抚伤员,安排好亡者的后事,再有检查兵器方面的耗损,人手方面的协调,这么多事要忙,哪有空理会安乐公主。
安乐公主也不用急,待荣李了了这场战事,自会一笔一笔的跟她算清楚,在那之前,且请她安稳的在城门上观战。
与双手被捆直接吊起来的吕栎不同,安乐公主是以上身被绑,双手捆在身前的方式吊着的。
虽说这比吕栎的感觉好受些,但对娇生惯养的安乐公主来说已是天大的苦头,然即便如此,她也依然精神气十足,还能吼得墙上墙下皆嫌聒噪。
但不管她如何嘶吼都没能引来半分关注,叫她渐渐没了声,终于开始害怕起来。
安乐公主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一向待她如珠如宝的父皇一朝变脸,态度冷漠,叫她不得不联系到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上。
或许,父皇已经知晓她做的事,才会翻脸无情的将她和吕栎吊起来,甚至不管混战时会否伤及到她。
看着显国士兵铺天盖地袭来的时候,安乐内心是震撼的,她从未直面过战争,不知战争是这么的可怕。
看着一个又一个倒在地上的士兵,那些险之又险擦过她身侧的箭矢,她慌了,也怒了。
父皇凭什么这么对她,凭什么让她受这个委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她像牲口一样的吊起来,这么做了后,是不打算要她这个女儿了吗?
哼,明明说过会一辈子爱她疼她护她周全的,结果却问都不问一声便给她定了罪,也不猜猜她有无苦衷,更不曾试着理解她内心的挣扎。
“父皇,你非要如此的话,莫怪我从此以后便不再认你这个父亲了!”越想越气的安乐怒吼了一声,惹来吕栎的白眼。
晨晨也没好气的道:“哥,安乐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为什么到了这步田地还敢威胁你?”
荣李半点不意外安乐会有这样的反应,道:“原身给她的宠爱太多,才会叫她辨不清形势。”
“那哥把她吊起来是为了让她看清形势吗?”晨晨变成了个拇指小人,坐在荣李的肩膀上。
“不,我只是为了出口恶气。”荣李很老实的回答道,他能感知到原身的情绪,清楚对方有多恨安乐,自然不能让安乐轻易的死去。
或许这便是有多爱就有多恨吧!原身也有错,过于溺爱的后果便是养出个不知感恩的孩子毁掉了一切。
可安乐并非无辜,终究安国是毁在了她手上,且是在她清楚的认知下毁掉的,明知帮吕栎窃取机密的后果是什么,她仍是选择那么做。
无人逼她,无人迫她,一切皆是她的本心,为着得到吕栎的心,得到这个她似乎永远得不到的人,她连母国也能出卖,真是万死难赎其罪。
“请陛下用膳!”屋外传来大内监的声音,荣李回过神,看着守城将军为他收拾出来的单独铺位,直接将铺盖一卷便走了出来。
“让你调查的事有结果了吗?”荣李看了一眼大内监。
大内监想起自己查到的那些真相,心里一阵翻涌,面上不显,只低声道:“回陛下的话,已有结果。”
荣李听大内监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查出来的事实,点点头,吩咐他把那些人的遗体妥善安置,战事结束了再来一次解决。
而后,荣李抱着铺盖去到普通士兵的大通铺随便找了个位置便安置了,说了同进退就没道理搞特殊。
大内监带着一干宫侍送来的御膳也被荣李分了下去,他则和普通士兵一样,吃着馒头配着肥肉。
安国不差粮草,国库有钱,又有原身的重视,是以,安国将士的伙食是非常不错的,拿出去都能和那些大国比一比。
见荣李吃得香,还吃得那么多,原本坐在他身边瑟瑟发抖浑身不自在的士兵们不免放松了些,原来陛下也跟他们差不多,都那么能吃。
荣李一边吃一边和这些士兵聊着天,了解他们的基本情况,一点架子也没有,叫这些大老粗逐渐放下心里的畏惧,待他亲近了不少。
大内监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擦了擦泪,伺候陛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这么放松的时候。
“吃饱了?不够还有,别因为我的关系饿着肚子上阵杀敌,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我这个当皇帝的没本事,饿着自己的兵了?”
荣李见桌上还剩着馒头和肉,装出不满的样子,扫了一圈屋里的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望望他,到底是敞开了肚皮,没一下便把桌上的碗盆清了个干净。
还有人忍不住打了个极响的嗝,反应过来后,立马要下跪请罪,被荣李及时拦住了,“这下我相信你们是真的吃饱了。”
闻言,众人有些想笑,打嗝的那个最是沉不住气,笑出了声,真是不好意思了,让陛下看了他的笑话。
见陛下和普通士兵相处得这么好,守城将军也笑了,对这次的战争充满了信心,一国之君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