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荣芸儿苍白的脸色,荣李放缓了语气,也是不想太刺激她。
“当初,是爹棒打鸳鸯,但你却从未想过为何爹那般反对,你只顾着为自己的爱情悲伤。”
“但凡你肯多想想,肯记着爹的几分好,你也不会一头扎进郭谦的骗局,难以自拔。”
想到郭谦这个人,荣李有些不屑,“也别把责任全都推到郭谦身上,他的演技并不高深,手段也不算高明,会被他哄骗,也有你自身不坚定的原因。”
“你与玄如成婚五年,连孩子都有了,爹不信你对他毫无感情,然而你就是能在重遇郭谦那个骗子的时候将玄如抛在脑后。”
“便是你真的情深难控,又为何不能在明确自己心之所向时与玄如提出和离,坦坦荡荡的告诉他你不爱他?”
荣芸儿身子一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荣李却摆摆手,示意她闭嘴。
只见荣李目光如炬,似能看穿一切虚伪似的,“别跟我说什么你不忍心伤害玄如,在你与郭谦苟合的时候,你便已经带给他最大的伤害了。”
“也别说玄如不会放你走,你若真的执意要走,执意求封和离书,玄如又怎会死赖着不放手?”
“你与玄如和离后,是和郭谦爱得不可分离,还是和郭谦结成一对怨偶,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与他人再无半点干系。”
荣李站起身,抽回自己的衣袖,一字一句像是重锤击打在荣芸儿心上,让她只能直面自己丑陋的那一面。
“可你既没有果断切断与玄如的关系,又做不到不和郭谦来往,竟选择背着玄如,和郭谦幽会。”
“这种脚踏两只船的行为,不是爱的表现,而是自私自利,眼里心里只有自己,只图自己痛快。”
“你且老实说来,若是爹没有发现你和郭谦的事,到了最后,你是预备怎么办的,是和玄如和离,还是继续瞒着他与郭谦纠缠?”
荣芸儿有些心虚的移开眼,因为她当时是打算毒死刘玄如,以守寡之身再嫁郭谦的,这样的话,谁也不能指责她什么。
如今想来,她当真是恶毒,从始至终刘玄如都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她的事,她倒好,不但背叛了他,还存了恶念想要害死他。
“是我对不起玄如,是我辜负了他……”荣芸儿流下眼泪,捂着胸口,一副心疼难忍的样子。
荣李缓口气,又道:“且不管你和刘玄如,郭谦如何恩怨爱憎,都不该将无辜的孩子置于不顾。”
“若说爹有做错的地方,玄如也有不贴心之处让你不满意,那孩子又做错了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做错,却要承担你们之间的爱憎纠缠造成的过错吗?”
“你的心里还有没有半点为人娘亲的仁慈?你来这里后,只会念着要见我,却从未提过孩子半句,这样的你,如何能得我原谅?”
荣芸儿捂住了脸,却怎么也遮不住汹涌的泪水,原来悔之晚矣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痛得她无法呼吸。
荣李不再看她一眼,“不管你是为了什么终于认识到自己做错了的,你到底是学会了看清自己,这事便也不再多提。”
“另外,玄如已经有了新妻子,他们感情很好,他的妻子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他,你这个‘亡妻’就别想着再去打扰他了。”
“至于孩子,我自会好好抚养,你以后便在这里安心养病,就此一生!”
荣李走了,留下失魂落魄的荣芸儿。
荣芸儿彻底安静下来,看着是安心在庄子上养病了,荣李也没理会太多,他得为龙凤胎的前程思虑。
荣明一倒是好办,这会也在学习上展露了天赋,好好培养一番,以后不说考中进士,但至少也能展望一下举人。
但荣娇娇却有些棘手,只因她竟是在学武一道上极有天分,这让荣李有心培养她,又担心会将好好的小女娃养成金刚芭比。
思虑再三,荣李还是决定因材施教,放手让龙凤胎成长,反正不管他们以后选的路是什么,都有他给他们兜底。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玄如考中举人再考中进士的消息传到了荣李耳边,叫他不意外的笑了笑。
这是刘玄如原本的命运,但再与荣家无关。
按理说,刘玄如前程大好,马月雅又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刘家的气氛该是喜气洋洋的,该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但和旁人想的不一样,刘家的气氛糟糕得令人窒息。
只因刘玄如派去接刘母进京的人不但把她接了来,还多了个人。
马月雅出资买下的还算宽敞的宅子里,宽阔亮堂的大厅,气氛紧张,下人们一个个敛声屏息,无人敢抬头。
坐在首位的刘母却恍若未觉,即便马月雅的眼神锐利得似能飞出刀子,刘母也只是笑笑,并未理会。
看了一眼站在身侧的俏丫鬟,刘母冲刘玄如说道,“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孩子。”
“这孩子爹娘都没了,看着怪可怜的,我便做主收在身边,当个丫鬟使唤,你不会有意见吧?”
刘玄如看了一眼马月雅,又看了一眼那个水嫩嫩的丫鬟,头疼的揉揉眉心,他娘这真是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用意啊,生怕家里太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