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荣乐公主穿着一身桃红金丝绣花长裙,一张脸如花似玉,此刻却冷似冰霜,语气平静中压抑着一丝愤懑。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本宫的行踪都掌握在你手里,你了如指掌,什么都知道,本宫哪像一个公主,分明是傀儡!”
语落,殿内落针可闻。
一旁曹顺头不由得垂得更低了一点,心中呐喊,荣乐公主这是要干什么啊!
就算是为了李新霁,但陛下不仅是公主的亲姐姐,还是一国之君,公主怎么能如此和陛下说话。
但曹顺只是心里想想,根本不敢开口。
仲瑾钰笑了笑,没有生气,她把腰间红色流苏揽到一旁,气定神闲道:“你不像个公主,也确实像个傀儡。”
闻言,荣乐公主当即就想迈前几步来到仲瑾钰面前,身体被定住不得动弹,只得冷笑一声。
“你承认了!”
顺便朝旁边曹顺投去一眼,命令道:“还不过来帮本宫解开!”
曹顺自然不敢应声,将头垂得更低,闭口不言。
“急什么。”仲瑾钰轻笑,“荣乐你像个傀儡,但操纵傀儡的人不是朕,是李新霁。”
“你心里明知道李新霁的打算,你清楚他的为人,却依然打算依着他的想法做下去。”
“李新霁死的那天说的话为了什么你清楚明白,他到死还在利用你。甚至你处死的那个宫女,母后派给你的人怎么会不忠心护主,你知道她是被李新霁利用了,就像你一样。
你不蠢,但却是个聪明的蠢货,执迷不悟。”
荣乐公主脸色青青白白,有些难看。
仲瑾钰突然又想起了一句,笑着继续道:
“朕想起来容婉儿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非常应景——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她看着荣乐涌上怒气的脸,淡淡道:“李新霁已经死了,你还想因他失去所有吗?”
“呵,容婉儿那个贱人!”
荣乐公主骂了容婉儿一句,不用再听解释,已经意会这个词的意思。
她抬头看着仲瑾钰毫不避视,脸上勾出个讥笑道: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国师不就成功舔到皇姐了吗!”
“皇姐有什么资格说我?除非……驸马说对了,你就是不爱国师!闭关?恐怕是受到了刺激养伤去了吧!”
仲瑾钰看着荣乐这张脸觉得有些手痒,但荣乐身体这么脆要被她打一下恐怕就要死了,她心里念叨,这是原主的妹妹。
嗯,得亏不是她妹妹。
她都怀疑原本的世界线是不是荣乐被李新霁蛊惑,跟着他一起造自家的反了。
为了一个男人,荣乐简直要疯了。
“朕有什么资格说你?你是仲国的公主,朕是仲国的皇帝,倘若没有这层血缘关系,你以为朕容忍你在这里放肆?”
“你哪来的脸和国师比?国师值得朕的爱,而你……”仲瑾钰轻笑一声,“恐怕对李新霁的价值就只剩下可以凭借这层血缘关系来对付朕了吧?”
荣乐公主眼睛蓦地一红,大声反驳道:“你胡说!驸马是爱我的,当初不过是为了刺激国师才会那么说!”
仲瑾钰往后仰重新躺回软塌上,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哦,那照荣乐这么说,倘若你不是仲国的公主,李新霁依旧会娶你了?”
荣乐公主神情一顿:“……当然!”
仲瑾钰掀了掀眼皮,懒得揭穿她,李新霁一开始就是荆安歌的人。倘若不是因为荣乐是公主,他根本不会成为驸马。
荆安歌死后,仲瑾钰往前查了查发现李新霁除了名字和凭借自身考上的状元,其他的比如农家子身份、他名义上的娘,都是假的,再往上追溯还和先皇有点仇。
李新霁父亲的死和先皇有点关系,但李新霁和他父亲关系不好,造反倒不是因为他爹。
仲瑾钰思绪飘远一瞬重新飘回来,想着荣乐该怎么处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接连接近的脚步声。
是太后。
她挑了挑眉,对曹顺道:“把母后迎进来。”
曹顺立马点头应下小跑出去。
荣乐公主一听太后来了,思绪从仲瑾钰之前做的假设中抽离,宛如来了靠山一般神色一振,对仲瑾钰催促道:“快放开本宫!”
仲瑾钰扫她一眼,轻笑:“荣乐是在命令朕?”
语气听不出什么喜怒。
太后进来刚巧听到仲瑾钰说的这句话,脸色顿时一沉,眼中有丝丝忧虑焦急。
仲瑾钰起身向太后行礼,太后见状脸色和缓一些。
“皇帝,江霍城的洪水可已处理好?”
仲瑾钰颔首:“无人伤亡。”
太后点了点头,被李嬷嬷搀扶着来到荣乐公主面前,对上她带着希冀的目光。
“母后,我被定住了!已经站了半天了……”
太后看着眼前心爱的小女儿,目光沉痛恨铁不成钢。
“荣乐,你骗了母后。”
为了一个李新霁,煞费苦心连亲生母亲都骗。
荣乐公主眼神有些躲闪,她低下头:“母后,荣乐知错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