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瑾钰若有所感抬头,龙渊刷的一下缩回去,收敛气息。
仲瑾钰眸光微动收回视线,看着下面瞬间变得寂静的朝臣,轻轻一笑:
“诸位爱卿怎么不说话了?朕是真心想听爱卿对此事的看法,请畅所欲言。”
下面大臣瞅着仲瑾钰的脸色没看出什么情况,慢慢的有人试探出言,进而纷纷开口。
“我朝向来重规矩,仁宗曾言女子不得干政!”
“于陛下所问臣以为,从日常之事可见分晓,每至清晨公鸡嘹亮报晓,黑暗褪去,黎明到来。故有言,金鸡报晓。此乃吉祥向上之征兆。
倘若有一日母鸡代替,乃颠倒阴阳之举,百姓惶惶然也。”
“王大人所言极是,为帝者皆为男子,若女子登基,岂非牝鸡司晨,家之穷也!”
“前朝有一妖后,垂帘听政十年未让皇帝亲政,与子争权,造成朝廷动荡,实乃祸国之根源!女子干政已是祸乱,更何谈登基!”
……
“臣敢问荆王殿下所言是否为真?”
“陛下三年为先皇守孝不近女色,是为守孝还是身份有异?未曾与贾妃娘娘圆房是否因此?”
“陛下此前所言是否为借口?”
“陛下是否确为女子?”
大臣纷纷跪下行叩头礼,十分恭敬,就和皇帝刚进金銮殿坐上龙椅他们直呼万岁时一模一样。
那时齐声喊“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刻齐声呼——
“臣等请陛下坦言!”
“臣等请陛下坦言!”
“臣等请陛下坦言!”
仲瑾钰含笑坐在龙椅上未说话,殿内静悄悄,肃穆的气氛在弥漫。
荆安歌坐在自己的专属座位,抬头盯着仲瑾钰,脸上依然有些青紫红肿,面对朝臣堪称逼迫皇帝的行为,眼中没有丝毫放松。
此刻局面看似一切对他有利,但仲瑾钰这个人若死不承认,在场所有人没人能逼迫她。
虽然他心里莫名有种感觉……仲瑾钰不会这样做。
仲瑾钰注意到荆安歌的目光,转头看他有点好奇地问道:“荆王上朝到现在为何一直未开口?是在回味昨日的那场云雨之欢吗?”
荆安歌脸色沉了沉。
被迫想起昨日的事,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从没遭受过那样的侮辱!
容心芷那个女人竟做美梦以为他会把她娶了当王妃,愚蠢!
仲瑾钰打人专打脸,导致他只能顶着还未好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根本就是在打击报复!还离间他和容婉儿!
冷笑一声道:“陛下有这闲心关心本王,不如先回答诸位大人的问题!”
荆安歌心态不错,看来没留下多少阴影。
仲瑾钰收回视线,拨了拨冕冠上的冕旒,将系在脖间的朱缨解下,将整个冕冠拿下来,放在龙案上面。
看向下面依然在跪着的大臣,“诸位爱卿可抬头看看朕。”
朝臣缓缓抬头就见仲瑾钰头发披洒,冕冠放于桌前。
不禁心中惊疑,皇帝,这是要干什么?
仲瑾钰随意把头发捋到后面,双眼含笑,姿态从容。
“朕确实是女子,如假包换。”
声音平平淡淡波澜不惊,就仿佛在说今日天气真好,是个春游的好日子。
而不是爆出了当今皇上竟然是个女子的惊骇事实。
众人:“……”
虽心中已有猜测,但就这么承认了?
看着放在桌上的冕冠,恍然间心中浮现一种猜测,皇帝这难道是准备退位让贤?
如此轻易……轻易得有些不真实。
荆安歌皱眉看着仲瑾钰,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是不相信仲瑾钰会退位让贤的,虽有些惊讶于她的坦然,但这是一个机会。
暗中使了个眼色,当即有人问道:
“陛下您是想……退位让贤?”
“错。”
仲瑾钰笑了笑,口中却不留情:“朕是让诸位爱卿看看你们有多眼瞎!
这么多年都没看出来,若非朕亲口承认你们能看出什么!退位让贤?笑话!
朕是女子又如何?历朝历代没有女帝又如何?朕就是从古至今第一个!”
殿内一片哑然。
大臣一时被仲瑾钰的气势所摄,但觉的这样才应该是正常的,哪有人能舍得放手到手的权利,万万人之上的地位。
圣人也不能。
“陛下应以大局为重,您身为女子若让萧卫二国知晓,恐会借题发挥突发责难,臣请求陛下为了大仲——退位让贤!”
“哦?”仲瑾钰面带笑容,不见丝毫生气,“那依张大人之见,朕该退位给何人?”
张大人顿觉浑身一冷,但依然硬着头皮说道:“荆王殿下文韬武略,治国经邦之才,臣以为普天之下只有荆王殿下合适,臣——”
“你以为没用。”
仲瑾钰打断他的话,“朕只是随口一问,你当真以为自己的意见很重要?朕不退位,更不会退位给荆王。”
她转头看向荆安歌,似笑非笑:“萧卫二国,除非朕和荆王打起来才会趁虚而入,否则只会进行口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