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宫之中,皇帝坐在金銮殿上,看着站在下方的常猛,脸色阴沉如水。
“常爱卿这是何意?”冰冷刺骨的声音响彻金銮殿,惊得常猛的心狠狠一跳。
“微臣斗胆,请皇上收回成命。”
“哦?爱卿倒是说说看,朕为什么要收回成命。”低沉的声音中隐约夹杂着愤怒。
“皇上,小女常妍儿自小与贵妃娘娘亲近,感情深厚,如今贵妃薨逝小女得知后伤心欲绝,请愿要为贵妃娘娘守孝三年,微臣和母亲念她对贵妃娘娘一片赤子之心,所以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允许小女留在家中为贵妃娘娘守孝。”常猛躬身说道,神色恭敬。
“胡闹!”
常猛的话音才刚落,皇帝龙案上的砚台已经飞射而来,稳稳的砸在了常猛的脚边。
砰地一声,墨汁四溅。
常猛的身体因这一声巨响而剧烈的晃动了两下,额头也被那飞溅的墨汁弄脏,但是他却像是毫无察觉,径自跪在原地,等待着皇帝发火。
而四周的大臣们则是纷纷垂下了头,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
他们也是没想到这永伯侯常猛竟然会在今日这大殿之上提出这相当于是抗旨的请求。如今这都城之中谁不知道他家姑娘同睿王殿下就只是差个成亲的流程了,这突然之间要悔婚,这……
一时间大殿内,空气仿佛凝滞了般,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
常猛更是一动不动的跪在地上,今日他来便知道陛下不会轻易收回圣旨,可是他不得不来。
他不能看着永伯府就这样毁于一旦,否则他怎能对的起父亲临终前交代给他的嘱托!
想着那日皇上在御书房同他说的话,他知道这事只能速战速决,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而他只能在这大殿之上提出来,皇帝最是顾及他树立的贤君形象,这便是他和永伯府唯一的机会。
“常爱卿,你可还记得那日朕对你说过的话,你是怎么答应朕的吗?”良久后,皇帝缓缓抬起头,看向跪在殿中央的常猛,眼底划过一抹杀气,薄唇紧抿,冷声问道。
“微臣自是不会忘,只是如今贵妃娘娘突然离世,小女伤心欲绝……”常猛低头答道,语气哽咽。
继续说道:“陛下你是知道的,娘娘在时对妍儿也一直是疼爱有加,恨不能当做亲生女儿一般,这孩子哪能不知道贵妃娘娘对她的好,如今提出这样的请求也实在是无奈之举呀。”
叫他如此这般不顾形象的在大殿之上疼哭,皇帝顿时语气也软了下来,毕竟他对常贵妃还是有几分情谊,如今她离世,永伯府便没了后盾,他自然也是明白的。
“既然如此,常爱卿先回去好生安抚令千金,至于守孝一事……容朕再考虑考虑。”
听到皇帝松口,常猛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当即叩首:“谢陛下恩典,微臣告退。”
“嗯,下朝吧。”
常猛退下后,皇帝的目光望向了下方的文武百官。
“众位爱卿,都散了吧。”
众人皆是恭敬行礼,而后陆续退去。
看着渐渐走远的众人,皇帝的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烦闷。忍不住自己抬手按起了太阳穴。
“陛下,您又头痛了?”一旁的李公公见状急忙关切的问道。
“嗯,每隔几天就这样,老毛病了,没事。”冷玄隶揉了揉太阳穴,苦笑一声说道。
“对了,睿王还没好吗?这都几日了怎么还没来上朝?”
听到皇帝提起冷玄域,李德福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即低下头来,恭敬的回道:“回禀陛下,睿王是染了风寒,身体抱恙,所以……”
李公公的话并未说完,可是他心里明镜似的清楚,陛下根本就不喜欢睿王殿下,这番询问也不过是为了找茬罢了。
“哼,染了风寒?”果然,皇帝闻言瞬间一脸寒意,“这风寒都快十天了,怎么还没好?”
李公公吓的身子颤抖,却依旧坚持着回复道:“睿王殿下说了,他身体虚弱,还需静养,所以请陛下宽恕。”
冷玄隶听到此话,眼中迸发出凌厉的精芒,冷冽的扫向李公公:“身体虚弱?他可是武将,他还真是越来越不将朕放在眼里了,呵,朕倒要看看他的身子是不是真的虚弱!传朕旨意,让睿王即刻入宫觐见!”
“陛下……”李公公一愣,连忙阻止。
“怎么,难道朕的话也不管用了?”皇帝瞪大双眸,冷冷的盯着李公公。
“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宣旨。”李公公吓得浑身打颤,赶忙应道,而后转身退出了大殿。
毓庆宫
“太后,太后好消息呀,今日永伯侯常猛让陛下收回成命,说是常家小姐要为贵妃娘娘守孝三年。”宫嬷嬷兴奋的从外跑了进来,冲着正躺在榻上休憩的太后激动的说道。
闻言,太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没想到这常家倒还有个懂事的。”
“太后说的极是,这永伯侯常猛也算是忠心耿耿,为了永伯侯府,竟然想到这主意让常小姐为那常贵妃守孝三年,也是难为他了。”宫嬷嬷连声附和。
“哀家还真是小瞧了这常猛。”太后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幽幽叹息一声:“哀家还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