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御花园凉亭中,娴妃林氏正懒洋洋的靠在石凳上,仰首望天,一副百般无聊的模样。
她刚刚从长庆宫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
“娴妃娘娘,你看这天儿多好啊…”
身边的丫鬟见她心不在焉,忙笑吟吟地说了一句。
“嗯,是挺好的…”娴妃应和了一声。
丫鬟见她有些神游太虚,便又劝慰道:“娘娘这常贵妃向来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的,咱们犯不着为了那种小事生气呢!”
“谁生气了?”娴妃转过头去瞪着她。
那丫鬟被吓得一怔,讪讪道:“没、奴婢瞎说的…”
“常妹妹刚刚小产,本就是伤心欲绝之际,本宫怎会与她计较?只希望她早日康复才好!”
娴妃冷冷地瞥了丫鬟一眼,然后缓步走到湖边,俯视着湖水中映照出的自己的倒影。
丫鬟见她脸色阴沉,知她动怒了,赶紧低头退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良久,娴妃终于将目光收回,淡淡地对身边的几个丫鬟说:“本宫要去毓庆宫看看太后,你们随行吧。”
“喏。”
毓庆宫内,太后正斜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听闻娴妃求见,她睁开了双眼,吩咐道:“让她进来。”
片刻功夫,娴妃款款而至。
“臣妾给母后请安。”娴妃跪在地上叩拜,姿态恭敬。
太后微眯起眼睛,盯着她打量了半晌,才问道:“今儿怎么想起来哀家这儿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臣妾那里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想念您老人家了,所以来瞧瞧您。”娴妃轻柔一笑,温婉动人。
太后却并未露出喜悦的表情,反而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问:“你呀,还是这么懂事,也不枉费哀家对你的疼爱…”
娴妃听罢,垂眸掩盖住了眼底的异芒。
她抬起手来,端起桌子上的茶盏抿了两口,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母后,”顿了顿,她接着道,“臣妾今天去长庆宫看了看常妹妹,见她精神萎靡,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太后听了她的话,眉尖微微蹙了一下。
娴妃继续说:“唉,说起来,常妹妹这次也真是的,母后还记不记得那年她刚生下启行,也是如今那李太医说的,常妹妹生产伤了根本,只怕是今后都难得再有孕了,妹妹好福气过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怀上了,结果又……”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顿了片刻,观察着太后的表情。
太后的面色依旧平静如初,只不过在她深邃幽黑的瞳孔中,掠过了一抹极浅的暗流。
娴妃看得很清楚,嘴角勾起一丝浅笑,继续说道:“只是常妹妹这次小产的时机也是赶巧了,偏偏是在那元婉晴进宫的时候,这明明是好端端的喜事一桩,如今变成了这样,也不知元姐姐怎样了?陛下也不同意臣妾去看看。”
她一脸忧愁,叹息了一声,继续道:“若是臣妾亲能亲眼去看看皇后姐姐,心里定然比什么都高兴。只是陛下……哎,算了,臣妾不提也罢…”
娴妃说完,又喝了一口茶,眼底划过一抹嘲讽,接着愤愤不平的说道。
“母后,臣妾绝不相信元姐姐会做出这等谋害龙嗣的事情,臣妾甚至觉得,这背后一定是有人蓄意陷害元姐姐,臣妾一定会查清此事,给姐姐讨回公道的!”
太后坐直了身体,目光凌厉地射向了娴妃。
她的语气陡然间转寒:“娴妃,你可是知道点什么?”
娴妃一愣,随即摇头否认道:“臣妾怎么会知道,臣妾只是觉得奇怪而已。这次常妹妹有孕这宫里上上下下瞒的好好的,臣妾事前未曾听过半分,猛地听到这事却是她小产的消息,这件事实在蹊跷得很,所以才忍不住多嘴说了两句……”
她一边说着,一边留心观察着太后的神情,心里隐约猜测到太后可能已经发现了什么,但却不愿承认。
太后凝眸看着她,审视了半响,最终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好了,这些事情相信皇上自有定夺,你先退下吧。”她说完,挥手示意娴妃离开。
娴妃见太后一副不愿再继续多谈什么的模样,一时间拿捏不准她究竟是何心思,只得躬身告辞,离开了毓庆宫。
待娴妃走后,太后立即叫来了贴身伺候的嬷嬷。
“你去查一查娴妃今日去长庆宫做什么了?顺便查一查她最近与那些人接触过。”她吩咐道。
“是,老奴遵旨。”嬷嬷领命而去。
太后站起身来,慢慢踱到窗边。
“太后娘娘,您找老奴来所谓何事?”一名老宫女悄然出现在了她身后。
太后转过身,冷冷地扫视着这名老宫女,一字一顿的问道:“本宫问你,常氏小产,你可有参与?”
闻言,老宫女身形一震,慌张地跪倒在地。
“奴婢冤枉,奴婢对太后忠心耿耿,断不敢做出任何损害主子利益的事啊……”她伏趴在地,颤抖地解释。
太后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确定没有?”
“奴婢不敢欺瞒太后娘娘,更加不敢做出有辱太后娘娘威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