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鹃走后,云若又坐在窗边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唤来流茵,轻声问道:“今日段氏回来是个什么情形?”
流茵抿唇一笑,回道:“听说夫人今天回来便被二小姐缠着问定亲的事情,然后便拉着二小姐说了会体己话,后来二小姐便回了自己的闺房,唤了府里的嬷嬷学习规矩。”
流茵说完,见云若神色平静,似乎没有丝毫诧异,便疑惑道:“小姐,奴婢瞧着二小姐对这事挺上心的,要是真的如愿成了世子夫人,以后怕是她们母女二人更不会将你和大少爷放在眼里了,你为什么一点也不担心呀?”
云若淡淡的瞥了流茵一眼,轻描淡写道:“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爹虽然宠着她,但是却不会让她乱来,舅舅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不过是还给她留些颜面罢了,眼下父亲虽说同意让段氏去问问亲事的事情,可你看段氏今日回来像是得到认可的吗?依她的性子要是永伯府那边应予了,怕是现在整个相府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还会这样悄无声息的?”
云若顿了顿,端起手边的茶盏抿了口,接着说道:“再者,即使云琪成了世子妃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想骑在我的头上耀武扬威不成?”
说完这话,云若忽而转头望向窗外,喃喃自语道:“只怕是没那么容易的。”
流茵愣怔片刻,暗叹小姐实在是太聪慧了,只是稍微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缘由。
流茵摇了摇头,低垂着头,轻声问道:“那小姐打算怎么做呢?”
云若瑶沉吟一瞬间,缓步走至梳妆台旁坐下,拿起梳妆镜前的木梳,一边梳着乌黑亮丽的秀发,一边悠悠然的说道:“等着就是。”
流茵闻言微讶,不禁抬起头来朝着梳妆台旁的云若望去。
云若一袭水红绣芙蓉花长裙曳地,肤若凝脂,眉目清雅脱俗,宛若画中仙子,一举一动之间,皆透出优美高贵的气质,叫人挪不开视线。
流茵暗赞一声,忍不住在心底感慨小姐当真生得倾国倾城,连她这样的女子看久了都会觉得脸红心跳、移不开视线。
云若一边慢条斯理的梳着头发,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且看着,这府里不出两日就会有好戏看了。”
流茵一愣,随即明白了云若的意思,忙应下:“奴婢明白了。”
云若点点头,放下手中的木梳,吩咐道:“明日一早我要去侯府一趟,看看外祖母,这两天我老是觉得舅舅舅母那日好似瞒着我事情,没见到外祖母我不安心。”
流茵应声称喏,便躬身退了出去。
流茵离开之后,云若独自一人待了许久,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时才合衣睡下。
翌日,云若刚醒来梳洗穿戴整齐,便有丫鬟前来传话说是相爷命人请云若去书房,说是有要事商议。
云若皱了皱眉,不敢怠慢,忙带着流茵赶往了父亲的书房。
云若刚跨进书房的门槛,便见楚乾坤正背对着她站在窗边身形落寞,云若不禁一愣。
楚相转过身,面色肃穆地望向云若,眸光冷峻凌厉,沉声问道:“若儿,你且告诉我,那日你在城南国公府醉酒之事,是不是永伯府王夫人所为?”
云若猛然抬起头,惊愕的瞪圆双目,失声喊道:“爹!您……您知晓此事了?”
云相爷紧锁着眉头,盯着云若,沉默半响后才说道:“既然你已知道此事,那为何一开始便不与爹讲清楚?若不是这次你提到云琪同常世子的事情,我同你舅舅也不会查到这件事情竟然还同永伯府也有关联,为父一直告诉你在外需的谨言慎行,我现在都想不通,这都城中这么多的世家名媛,怎的偏生你被他们盯上!"
楚乾坤的语气中充满怒气,可见此事确实十分棘手,否则以他一贯宽厚慈爱的脾性,断不会因此而动了真怒。
“爹,女儿不过是不想让你替我担心,再说当日幸好有睿王爷及时出现,并未酿成大错,若儿也不想事情闹大,便找外祖母商量,最后决定先瞒着您,一切从长计议,暗地里收集证据,谁曾想,最终还是瞒不住。”云若咬唇道。
楚乾坤深吸了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滚的火气,尽力保持平稳地说道:“此事非比寻常,你舅舅派人彻查,查出这件事情是故意针对你而设的圈套,为的便是毁了你,你说说看,这永伯府到底是为什么这般恨毒,竟然想置你于死地?!”
云若蹙眉,陷入沉思,片刻后方才幽幽说道:“女儿不记得与什么人结仇了,倒是因不想与常世子有任何接触,曾当面拒绝过他的邀约,当时老夫人和母亲都在,应该也不至于就让人怀恨在心吧?”
云相爷闻言眉头拧得越加深重,沉声说道:“永伯府这些年在都城颇具势力,你当面拒绝过常世子我竟不知道,那王夫人年轻时便是出了明的狠辣角色,这些年女儿又圣宠不衰,常青玄是她最看重的孙子,你想她能咽的下这口恶气吗?”
云若心头一颤,在她的印象中常世子是个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谦谦君子,所以当面拒绝的时候并未觉得自己有何不妥之处,可她竟然忘了他背后还有偌大的永伯府。
楚相爷见云若一副呆愣愣的模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轻拍着她的肩膀劝慰道:“好孩子,莫急,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