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想问他。
她说:“听说,浪子的形成有两种形式,一种是先天,一种是后天。我在佳词的话里猜测你是后天,但后天一般是遇见重大伤感情的事,才会有转变,是吗?”
郁少爷与她平视,笑着倏然咕咚饮尽手里的啤酒。
他想追她,一开始就该坦然。
郁少爷没打算隐瞒,“我之前谈过一段正经的恋爱,是未成年时。”
舒念知道。
郁至清眼尾像是有遗憾,“那个女生很好。她坚韧顽强,但也胆怯敏感。我所活的十八年里没见过这么矛盾的女生。所以我对她产生了浓重的兴趣,总想多知道些关于她的事。”
舒念静听他讲,她是位合格的聆听者。
他唇角翘笑,渐渐思绪也回到曾经。
天很蓝,云很白,教室里贪睡的少女趴在课桌上打盹。
上完体育课的郁至清路过,瞟见明明困得不行,眯眼坚持听课的少女。
此刻的她与曾经像是滚满针的刺猬模样不同,她像是褪掉一切保护套,露出她的原色。
明明是软软令人心疼的姑娘,却把自己包裹成浑身竖刺的小子。
郁少爷说:“我后来知道她家庭极度扭曲的重男轻女。而且父亲有家暴倾向,母亲懦弱顺从,弟弟被骄纵的无法无天。”
“在她父母眼里,她家里的一切财产都是弟弟的,与她无关。她学习好,很优秀,但却因为父母不给交学费及逼她给弟弟打工挣钱,而几次差点遭到退学。”
越了解的深,越是于她的遭遇感到不公。
那时的郁少爷在最肆意张狂的年纪,办事总凭一腔青春热血。
在那姑娘再次遭到退学危机的时候,他去她家救了她。他替她交了学费以及给了她父亲三千块。
他那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打的蜷缩在角落,身上带伤,母亲远远看着,说,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还是得嫁人,还不如给弟弟挣钱娶媳妇。
十七岁的郁至清于那姑娘的怜惜之情愈加深重,渐渐,他们恋爱了。
那场恋爱持续一年,然后结束。
他被父母送出国,再也没有与女生联系过。
故事不长,郁少爷语气无起伏,仿佛真的不在意了。
舒念喝了口啤酒,“怎么不去找她?”
郁少爷笑,“去过,她推开我了。”
那时的他意气风发,总想着他是救世主,能拯救一切看得见的苦难。
现实却给他一大巴掌,他救不了任何人。
舒念凭借自己的想法,分析说:“我感觉那女生应该很喜欢你。”
郁少爷清眸朝她看去,“是吗?”
他努嘴,“不过不重要了。”
他已经走出来了,甚至说他挺贱,他可能没那么喜欢。
舒念问:“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郁少爷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家庭影响太深了,她摆脱不了,她不想拉我入沼泽。”
他自嘲:“其实我的出发点,想拉她出沼泽,可惜的是我的劲太小,没救得了她。”
郁至清那年出国是郁家父母强制给塞进去的。
那女生父亲暴力倾向严重,又因为她是女生父亲,郁至清不能太下狠手反抗。在又一次挡那女生之前,他被打的太狠,人差点没了。
谁家孩子谁心疼,郁家父母受不了。
他们不想儿子再和那种家庭有牵扯。
在医院醒来的郁至清,见到了偷偷来看她的女生,他问她,“你愿意舍弃你的父母吗?”
她愧疚充斥眼眶,“我摆脱不了他们,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身体好的差不多之后,他找过她,她再次拒绝了他。
郁至清没再做纠缠,偷偷给她一张卡,卡里有五万块,他希望她上大学。
他不想她的未来止步于此,谁都可以光芒万丈。
在他看来,出身,家庭能限制你成功的高度,但限制不了你本该发的光。
郁少爷继续讲:“我之后被爸妈送出国,我开始变得沉默。他们以为我是被恋情伤了,其实有些,但不多。”
“我可能没那么喜欢,只是对她做到了男朋友应有的义务,更多的是怜惜之情。”
“我觉得我对她不错,可她最后还是没选择我,我很失落,觉得自己失败。完成学业后回国,就打开了换女朋友之旅。”
舒念葱白的手指敲打石桌,“没放下,就去追啊。”祸害别人什么意思!
“放下了。”郁少爷说,“她没选择我的那刻就放下了,我的骄傲不允许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卑微。接连不断的女朋友不过是在测试人性罢了。”
“贪嗔痴,众生之苦,大家总要有一样。”
郁少爷凝视舒念,缓缓笑,“我认定你,在两年前。”
“佳词说,心腾不净,就不要找别人了。舒念念,我心挺净的。”
“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选我吧,曾经全是假的。”
除了喜欢你是真的,真的真的。
舒念清明的水眸与他直视的视线相碰,“抱歉,我们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