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叔是我父亲的一个副将,当年他侥幸从战场逃脱,身负重伤,和其他两位将士便留在途中一猎户家养病,等他恢复得好些正想回京复命时,听闻我萧家被屠,他察觉不对便没有回京,只叫那两位随行将士回京暗中打探我和姐姐的消息,他则是又回到作战之地暗中查访。
“几经辗转,在之前扎营的地方寻得半封通敌的书信,知晓了部分缘由,这才回京,可证据不全,他一个被销户的副将,一时也莫可奈何。”
“他没有门路见到宫妃,只得来寻我,又觉得我当时年幼,并不能懂,便一直在等,直到我八岁那年,他因旧伤未愈又奔波劳碌,已经难以支撑,这才来寻我,后没过多久他也去了,唉…”
萧屿恒一次性说了很多话,都随着风声吹走了,只留一声叹息…
“所以你8岁便入了齐家军,8岁便背负了这么多?萧嫔知晓么?”
“我原是不想让她知晓,如此大的变故,我怕她身子扛不住,可我当年执意要入军营,她咬定不肯,我知她是怕我入父母般一去不回,可累累白骨,血海深仇,我如何能放下…只得和盘托出”
沈思菱大惊,连忙说道:
“那你入齐家军,越是深入岂非越是危险,他们岂会轻易放过你?”
“我年幼时伪装的很好,装作不知,只是一心想效仿父亲,为国浴血沙场,不过早已经不用伪装了,我已经收集全证据,呈于御前了,齐家迟早要落马”
沈思菱一时无言,已经落下泪来。
怪不得他总是浑身散发着冷意,很多人暗地里都说他是煞星,本就是在地狱里拼杀的人,又如何能有普通人的烟火气呢?他心里很苦吧,这些年都是如何过来的,沈思菱不敢深想。
一阵寒风袭来,萧屿恒从过往的记忆里回过神来,跟她说出来,仿佛身上都轻松了许多,转头看见沈思菱一张小脸被风吹的红扑扑的,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一时失笑道:
“本是想宽慰公主,却不想弄巧成拙,倒是跟公主诉起苦来,是微臣的不是。”
沈思菱立马笑着拿袖子印了印泪水,正主都没哭呢,她倒哭上了,合适嘛?逞强道:
“刚刚一阵风迷了眼睛”
萧屿恒笑了笑并不拆穿,只听沈思菱闷闷的声音又开口道:
“是我嘴笨,不知如何安慰萧虞候,不过我定会站在萧虞候这边,我定会帮你的。”
想了想又觉得萧屿恒自己已经将证据都收集好了,还有她什么事啊,又补充道:
“我定会帮你踏平夏国,为你父母及萧家将士们报仇”
又想想好像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又灵光一闪
“我会赚很多钱,供将士们吃穿,帮你重建萧家军,我真的可以帮忙的。”
沈思菱一脸认真,生怕萧屿恒不相信她,萧屿恒突然畅快的大笑起来,带着些舍我其谁的轻狂肆意。
“哈哈哈哈哈,好!”
沈思菱还是第一回看他大笑,此时若是给萧屿恒配一坛子酒,就很像话本里写的那种江湖侠客,快意恩仇,一时看呆了。
就在此时,变故陡生,只见萧屿恒脸色一沉,突然向她飞扑而来,已坐在了沈思菱身后。
顺势将她身子往前压去,一只剑羽擦着她们的头顶飞过,充斥着破空的风声,削落了几根飞扬的发丝,不知是她的还是萧屿恒的。
沈思菱心中一阵后怕,真是美色误人,美色误人…
顿时又觉不对,这是,要她的命?
不知什么时候前方山林中冒出一群黑衣人,有的手持刀剑,有的手握弓箭,约莫有百人左右,萧屿恒猛的一拉缰绳,大黑马瞬间掉头向着马车方向飞奔而去。
还好他们一路说话骑马走的很慢,常嬷嬷一行人已行进至他们身后百米处,萧屿恒一手握缰绳,一手拔出腰间佩剑在背后打落向他们射来的羽箭,紧紧将沈思菱护在胸前,不一会就到了马车旁。
他并未将沈思菱放进兰若所在的马车,而是又往前奔了几步将她放在常嬷嬷的车上,常嬷嬷连忙打帘将沈思菱接进来。
萧屿恒立在车旁,双指抵在唇下吹了声口哨,马车后方的山林中亦有身着靛青色衣袍的百人冲出,各个轻功不凡。
霎时间与前方的黑衣人缠斗起来,萧屿恒给幼梧使了个眼色,幼梧立马心领神会,飞身跃起,接力在后方的暗卫肩膀上,冲到中心搏杀,萧屿恒自己并未上前帮忙,而是死守马车,以防有人突围冲上前来。
沈思菱进了马车之后常嬷嬷与竹兮对着她又是一阵查看,确定她没伤着,才放下心来,沈思菱本想打帘看看情况,窗外的萧屿恒却立马将帘子拉下,伴着打斗的声音,他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进来
“画面血腥,莫污了公主的眼睛”
沈思菱便乖乖听话,不再看了,她略微思索
“不是皇后的人”
是肯定的语气,皇后一党没到对她赶尽杀绝的地步,留着她定比杀了她有用。
“是齐王的人,他们已刺杀我多次未曾得手,想必是今天听说我要护送公主只带了一个护卫,这才…拖累了公主,待收拾了他们再向公主请罪。”
“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