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往猎魔人要塞走。
辽沙越接近猎魔人要塞感到的压力就越大。
辽沙走在要塞里,尽量不表现出垂头丧气的样子。
但他却不由自主地深深低下头,看着漆黑的地面,费力地挪动着步子。
他听到耳边有笑声传来,还有人叫他,他一概不理。
他穿过走廊,无力的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像被抽空了力气般摊在床上。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清扫马厩,给马喂食,打扫庭院,厨房杂役的活都渐渐落在了辽沙的肩上。
辽沙很久没进行剑术训练了,自从上次被那个名叫安通的高大猎魔人狠狠羞辱了一顿后,他再也不敢去了。
猎魔人们也不希望辽沙再和他们一起训练。
辽沙已习惯了猎魔人们看他的眼神。那种眼神仿佛说明了辽沙不是他们中的一份子,而是个下人。
辽沙感到他离沦为一个彻底的仆役已经不远了。
唯一对他好的人只有猎魔人老约翰。
这位常年待在要塞实验室里的猎魔人看上去大约五十岁年纪,猎魔人老约翰面容慈祥亲切,他两鬓上的几缕银丝掩盖着太阳穴,可后脑勺的头发几乎还是黑色的,他身材不高,有些佝偻,说气话来嗓音柔和悦耳。
老约翰的神态举止完全不像一个猎魔人,他更像是一个学者或是一个医师。
辽沙渐渐明白了,老约翰的整个头脑只一个目的所占据——那便是探索元素的变化,发现生命创造的奥秘。
老约翰时常吩咐辽沙做这做那,要么去要塞外寻找草药或是炼金材料要么就是在实验室帮忙。
老约翰的语气总是显得谦卑而真挚,这让辽沙的心里感到很舒服,这是他唯一能获得的尊重,于是辽沙便心甘情愿地为老约翰跑腿出力。
辽沙总是保持着和蕾普丽的距离,蕾普丽现在对他来说高不可攀。辽沙甚至都不敢正眼看蕾普丽。
蕾普丽不仅在用剑上逐渐接近成年猎魔人的水平,还学习了摔跤与射箭。她甚至已经开始和成年猎魔人们一起外出猎杀怪物。
蕾普丽不论到哪里都非常引人注目,她苗条、强健、热情。
蕾普丽深得银发老猎魔人的宠溺,银发老猎魔人甚至打算在自己死后将他的两把剑传给蕾普丽。
要塞庭院内,这对辽沙来说又是一个困倦而疲累的清晨。
辽沙边用扫帚扫地边偷看蕾普丽,她正在专心练剑。
蕾普丽高挑的身材,总是散发着危险的魅力,她充满骄傲的眼眸摄人心魄,藏着野性,像大自然中站在顶端的捕食者的眼睛般,桀骜不驯。
蕾普丽舞剑的动作如行云流水,在熹微的晨光中美得让人窒息。
辽沙看得呆了。
“哦,我的孩子,原来你在这里。”老约翰的柔和声音响起。
辽沙转过头看到老约翰向他走来。
“不错,今天起得很早,我的孩子,实验室里的桑缀快用没了。”
“嗯,老约翰,我现在就出去采一些。”
这时一旁练剑的蕾普丽突然停下来,她走上前来拉住辽沙的手,对老约翰说:“我要和他一起去。”
这一瞬间辽沙惊讶异常,他不知所措,结结巴巴地说:“好,好,可以,可以,我们,我们一起去。”
老约翰一转身蕾普丽便松开了辽沙的手。
但辽沙仍喜不自禁,心跳加速,他盯着走在前面在晨光下迈着欢快步伐的蕾普丽。
辽沙目光有些痴迷,他陶醉的幻想着,认为自己的爱终于有了回报,蕾普丽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对她深沉的感情,竟主动要求和他一起出来。
到了长着桑缀的泉水旁,蕾普丽停了下来。
蕾普丽转过身,她笑嘻嘻地对辽沙说道:“我要去处理一件事,咱们就这样分开吧,你一定要在这等我,过会儿我会来找你,咱俩必须要一块回去。”
“可你要干什么去,你答应了老约翰和我一起收集桑缀。”辽沙失望无比地问。
“这种事你一个人就够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来。”辽沙有些生气,他有一种受骗的感觉。
“要不然我有什么理由能在清晨溜出来。”蕾普丽仍旧笑着“我要走了,你要帮我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