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双栖节是有情人的节日，听说当日晚间街上都是年轻的男男女女，连风都是甜蜜的。”顾云歌放下书本看着走进门的季苏白。
这些都是她听阿昭说的，但她表示没兴趣，并且对于风都是甜蜜的这件事持怀疑态度。
“在有情人眼中大抵什么都是甜的。”季苏白说着坐在了榻边，示意顾云歌伸出手。
顾云歌伸手搭在脉枕上，问：“季先生也会去吗？”
“自然，只是我对那双栖山更有兴趣，顾姑娘可愿前往？”季苏白问话间已然诊过了脉，略微点了点头。
吃药这几日，身体的确有好转的迹象，只是身子亏空太大，即便方法对也要长期调养服药才行。
“听闻当日城内街上会有许多姑娘招亲，季先生不想着进城逛逛，反而想上山？”顾云歌好笑地问。
“只见一面便互许终生未免太草率了，那样的热闹看着也无趣。”季苏白说这些也是兴味索然。
“有热闹看就很好了，还要挑剔。”顾云歌则是十分有兴致的道：“我却是要逛逛的，大山有什么可瞧的。”
“若是山中有墓穴呢？”季苏白淡笑着问。
“嗯？”顾云歌半躺着的身体都坐直了一些，她这人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唯独职业素养根深蒂固。
她这般反应在季苏白意料之中，在她起身之际季苏白一只大手便拖住了她的背，道：“慢些，你这身子可禁不住这般的折腾。”
他说话的时候拿过另一个枕头垫在顾云歌的身后，顺势扶着她靠上去，动作轻柔。
“哪里就这般娇气了。”顾云歌靠好了才问：“说来听听，谁家祖坟？”
季苏白算是看出来了，顾云歌不仅仅热衷于挖坟，更加热衷于挖旁人家祖坟。
“上万年前，两大圣人先后陨落，传言坟冢便立在双栖山，但任由人们如何寻找便是寻不到那坟冢在何处。”季苏白娓娓道来。
“万年前的人物，比隔壁那家伙还老。”顾云歌越听越觉得有趣，便问：“这两人有什么故事吗？”
“两大圣人乃天地至强者，又曾是一对神仙眷侣，即便中途分开也终身未寻道侣，为彼此守节至死。”
季苏白说到这里的时候还有有些感触的：“后世为了纪念他们，便在山下建立了双栖城，年年举办双栖节日。”
“原来是这样，但有情却为何不在一起呢？有人阻拦吗？”顾云歌愈发觉得不解。
季苏白于是摇摇头：“年代过于久远，也有许多不同的传闻，真假难辨。”
他不愿说一些没有根据的闲话，即便知道几个版本，也并未出口。
顾云歌理解，但也为没有听到更多的八卦而遗憾。
“二位圣人一生未收徒，衣钵也不曾传承下来，也使得世人一直没有放弃对他们遗物的探索，双栖山前前后后被探查上万年，却仍然没有坟冢的线索。”季苏白接着道。
顾云歌闻言神色笃定：“这天下风水术士何其之多，若有阴穴在此处必然可以寻到，万年没寻到必然是不葬在此处。”
“这两位其中之一是万年前最强的风水师，这样是不是就说得通了。”
顾云歌一怔：“风水师？”
“风水师于此道最为专长，隐蔽墓穴的术法顾姑娘大概不陌生。”季苏白接着道。
顾云歌点头：“原来如此，强大的风水师的确能做到完美隐蔽，我对此有些研究。”
季苏白欲言又止，他对于顾云歌这方面的能力存疑，因为他记得顾云歌自己说过，她们家祖坟经常被挖。
“你想问我家坟为什么被挖吧？”顾云歌见他的样子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季苏白见顾云歌不避讳也坦荡了起来：“愿闻其详。”
“因为我没管过，毕竟不太熟。”顾云歌笑着摊摊手。
季苏白总觉得其中另有隐情，但也不问，便道：“想随我去那双栖山看看吗？”
顾云歌犹豫了一下，她也想凑凑城内的热闹。
“上半夜我们在街上逛，下半夜去双栖山，如何？”季苏白看顾云歌的神情便知道她在为难什么。
顾云歌心道这真是个可心的人啊，当下便答应了下来：“好。”
季苏白迷恋山川风水，如今能有个风水师一同去双栖山心情也十分不错，又给顾云歌留下了几种药才离开。
大多都是些养身体的，只是早晚服食的时间不同，还有解百毒的，甚至还有一瓶是能将人迷晕的迷香。
顾云歌看着这一大堆瓶瓶罐罐，也是哭笑不得，她简直成了一个大型的药罐子。
第二日的上午飞船便在双栖城外停住了，顾云歌远远的便看到了巍峨的双栖山，才看了一眼便觉得其中好似玄妙多多，又好似浑然天成。
这山给她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好像下一秒就能看出什么端倪，但顷刻间便又无迹可寻。
她忽然就明白为什么人们万年都没有放弃探索，是因为这里给人的感觉太奇妙了，越是深谙其中门道越容易深深陷入。
她双手无意识地抓着栏杆，目光定在那大山之上，好像时间就此停止了，她的世界之中只有自己和这座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