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栀有办法?”
萧予溪云眸倏然亮起,一瞬又黯淡下去。
反握着她的小手叹息道,“栀栀,我迟早要嫁人的,躲得了一次,躲不了两次三次,与其被父皇随便赐婚给一个世家子弟,倒不如前往无妄和亲,至少在父皇眼里,我不是毫无用处。”
贺栀宁明白生于皇室的不得已,亦明白溪溪太想得到皇上的关注和认可,可她不能眼睁睁看溪溪去送死。
“溪溪,我听大哥说,那位无妄世子妻妾成群,还酷爱折磨女人,嫁给那种人是不会幸福的,甚至还有可能丢掉性命。”
“而且,我舍不得你背井离乡。”
“听我的,咱们躲过这次,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萧予溪眉心微蹙,一语不发。
贺栀宁深知她内心不愿和亲,想了想问:“溪溪,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萧予溪明显愣了一下,“栀栀,我……”
看她欲言又止的反应,贺栀宁确定她有喜欢的人,就是不知她心里那个人是不是大哥。
“溪溪,你喜欢的人是我大哥吗?”她们是好友,贺栀宁不觉得自己问得直接。
萧予溪俏脸微红,垂下羽睫,掩住眼底流淌过的复杂情绪。
她没说,却是轻轻摇了摇头。
贺栀宁浅叹一声,溪溪喜欢的另有其人,苦了大哥单相思。
不过,溪溪有喜欢的人,她便好劝:“溪溪,如果他也喜欢你的话,断不愿意看到你远嫁无妄。”
他……喜欢她吗?
他们之间有可能吗?
萧予溪默默问自己。
贺栀宁捕捉到她眼中的迷茫,心晓她亦是单相思,继续劝:“溪溪,不论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争取过才不会有遗憾。”
“栀栀,我身患心疾,太医说我没几年可活,即便争取成功了,与我而言也没什么意义。”她生来就是不祥之人,不想拖累任何人。
贺栀宁却笑道:“如果我说我有办法治好你的心疾,你愿不愿意争取?”
关于溪溪的心疾,她不是没想过医治之法。
只不过,她所知道的法子实在匪夷所思,不敢贸然出手。
眼下能拖一时是一时,先阻止她与无妄和亲,再细细考量。
萧予溪再次愣住,她知道栀栀从不欺骗她,倘若能治好心疾……
贺栀宁不再说什么,从袖中摸出一个青瓷瓶塞到萧予溪手里,然后附在她耳边,详细说了瓷瓶的作用。
“溪溪,要不要这么做,你来决定。”如果溪溪不愿意冒险,那她只能从那位世子身上着手了。
萧予溪捏紧瓷瓶,眼眶布满一层细雾:“栀栀,谢谢你。”
“咱们是好朋友,客气就见外了。”贺栀宁皱眉,佯装愠怒。
萧予溪失笑一声,目光落在她的面纱上:“栀栀今日怎么戴着面纱?是不是身子不适?”
“这个说来话长……”
听她说完,萧予溪心疼不已,眼眸微深:
“能痊愈,那我便放心了。”
“对了,皇叔怎么肯放你回府了?这段时日皇叔有没有欺负你?”
这时,不远处传来三道激动的声音。
“表姐。”
“表妹。”
“宁儿。”
两人闻声望去。
一青一蓝两位身材颀长、面容俊朗的年轻公子朝她们走来,身侧跟着一位着杏黄散花长裙、气质出尘的年轻姑娘。
贺栀宁看到三人,腾地站起来朝三人走去,柔身施礼,嗓音微哑:“大表哥,二表哥,锦儿。”
大表哥苏晏礼,二表哥苏北湛,三表妹苏时锦,三兄妹是舅舅苏武和舅母叶氏所生,她们表兄妹几人关系向来很好,从未产生过任何龃龉。
但前世,三人多灾多难,最终落得个悲惨下场。
大表哥虽生于武将世家,却一心钻研文学,考中文状元后,成为太子伴读。
大表哥这个人跟外祖父一样铁面无私,从不做任何违逆良心之事,萧文策一直有意拉拢他,让他做自己的幕僚,可大表哥回回推拒,她还帮萧文策劝过大表哥几次。
在她辅佐萧文策的第四年,大表哥突然因一封书信被皇上打入天牢,关了三个月之久。
最后虽然为外祖父所救,可他从此背上藐视龙威的罪名,再无法入仕,加之在天牢里受了刑,导致双腿残疾,后半生只能与轮椅为伴。
大表哥从此颓废,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闭不出户。
那时,她并未怀疑到萧文策头上,可临死前她从萧文策口中得知,他从那时候起,便开始一一清扫威胁自己的势力。
她从萧玄璟手上骗取兵符后,二表哥随萧玄璟一齐赴北境平北阳战乱,失了一臂一腿,其中缘由她不得而知,但萧玄璟因那一战险些死在北境与萧文策脱不了干系,现在想想,恐怕二表哥残废,也离不开萧文策的设计。
关于表妹……入摄政王府后鲜少与她来往,只知她及笄宴当日莫名暴毙。
这一世,那些事都未发生,一切都来得及阻止和拯救。
三人看到贺栀宁戴着面纱,笑容皆是一敛。
苏时锦挽住她的胳膊,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