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愣了一下，“程先生？怎么是你接的电话？谢琅呢？”
程东白回头，看向沙发上脸色惨白的男生。
谢琅擦拭去嘴角沾着的血迹，无声地冲他摇了摇头。
程东白眼神复杂，但还是重新将手机拿到耳边，“秦老师，谢琅他这段时间在闭关肝论文，手机丢在外面，今天还是我看没电了，重新帮他充上电，才接到你的电话的。”
“这样啊……”秦洛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谢琅出什么事了呢！没想到真的是如自己忽悠外公外婆的那样，在赶论文！
“那他现在是不是不方便接电话？”
“嗯，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找他说话都不带搭理的。要不秦老师，你过几天再打过来？”
“行，那我过几天再找他。”
结束通话后，程东白把手机还回给谢琅。
谢琅接过去，神态自若地打开，点进微信。
置顶微信上，还停留在她前两天发给自己的消息上。
“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好端端的为什么吐血了？”程东白难得一脸严肃，目光紧紧盯着谢琅，“告诉我实话！”
今天谢琅是过来看谢琳的，一切本来还好好的，可就在他转身出房间的时候，突然吐出一口乌血来，脸白得就跟纸人一样，着实将程东白给吓到了。
谢琅眼皮都没抬一下，“没什么，中毒了而已。”
“什么？中毒了？还而已！”
程东白大惊失色，抓住他的手腕，“什么时候的事？中毒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谢琅掀起眼帘，平静地道：“我十八岁那年，已经四年了，毒素早就深入五脏六腑，去医院也没用。”
程东白脸色一白，“你说什么？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会……”
他想起了什么，眼里迸出一股浓烈的恨意，“是谢家人，是他们做的对不对？”
“嗯。”
“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们已经害死了你的父母，把你姐姐也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居然连你都不肯放过！如果可以，如果可以……”
他真的恨不得将那些人剥皮抽筋、将他们那一身狠毒肮脏的血液全都给放干了！
程东白恨得发抖，但是还是更关心谢琅的身体，“你身上的毒素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以你们谢家的人脉和地位，完全可以找到全世界的名医，难道他们也没有办法吗？”
“容家算得上是医学界之最了吧？他们都束手无策，还有谁能有办法？”谢琅已经看淡生死，说起来就好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何况，那个下毒之人一直以为当年的毒我没有服下去，我如果现在大张旗鼓地遍寻名医，肯定会惊动了他。”
若是让那些人知道了他现在的情况，那之前自己所做的努力和部署，也将付诸东流。
程东白听他这么说，心底一凉。
容家作为医学界最具权威的巨擘，如果他们都没有办法，那谢琅岂不是……
他的眼眶不禁红了，“你们姐弟这是造了什么孽，一个被害得成了植物人，一个……你姐姐日后若是醒了发现你这样，她一定会心疼死的！”
“造孽的不是我们姐弟，是对我们下毒手的背后之人。”谢琅笑了笑，“你放心，在我死之前，一定会先将他们拖下地狱。”
“至于姐姐，若她有幸有一天能醒过来，希望你可以好好对她。爸妈走后，她为了护着我，小小年纪就扛起一切，硬着头皮去跟他们抗衡，她一直都很不容易，也没真正享过福。希望她往后余生，可以再无忧虑。”
程东白侧过脸，揩去眼角的泪水，哽声道：“我的老婆，我自然会疼她爱她一辈子！可是你呢？你的情况，秦老师知道吗？”
“她不用知道。”谢琅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涩然的笑，“而且，她又不喜欢我，知道了也只是徒添烦恼罢了。”
“可是我觉得秦老师对你，并没有如你说的……”
“姐夫！”
谢琅冷声打断他。
程东白不解地看着他。
谢琅抿了抿唇，声音微微沙哑，“我已经是一个将死之人，不要再给我任何希望，行吗？”
程东白握了握拳头，只能收住了这个话题。
“那谢家，你有什么打算吗？”
谢琅眸色冰冷，“一切都在计划中，就等一股东风了。”
……
京城，谢公馆。
劳芊芊搀扶着老人，小心翼翼地让他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下，“谢爷爷，您的身体才刚好，就这样出来吹风，会不会不太好？”
谢老爷子笑了笑，“我在医院待了那么久，这把老骨头都要躺生锈了，再不出来活动活动，恐怕都要废喽。”
劳芊芊噘了噘嘴，反驳道：“谢爷爷才没有老呢！您呀，老当益壮，体力一点也不比我们这些年轻人差的！医生都说了，您这次恢复得很好，相信很快就可以又如以前那样虎虎生威的了！”
谢老爷子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你这个丫头，嘴巴怎么这么甜，早上该不会是偷偷吃糖了吧？”
“糟糕，被谢爷爷发现了！您是怎么知道的呀？”
谢老爷子被她故意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