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林赋看着床榻上的楚与晞心中道:以后,月,臣陪你赏,酒,臣陪你喝,仇,臣替你报,公主只需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足矣。
谁也不曾知道,在他曾经昏暗的世界里,曾出现一抹光亮,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傀儡般的杀戮下去,没曾想那抹光亮,改变了他一生。
楚与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破晓之际,窗外亮的朦胧,偶然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揉着太阳穴起身,有些凉意,拢了拢身上的被子,冷不丁的看到榻边一身里衣的尚林赋背对着她坐在案几旁擦拭长刀,听到她的动静,放下手边的伙计,将长刀放在刀架上,起身端起案几上温热的醒酒汤,“公主起身喝一点。”
楚与晞醒后脑子懵懵的,接过,喝了一口,问道:“今日,不用出门办理公务吗?”
尚林赋重新按膝坐到案几前,只不过这一次是面对着她坐得,他眸子漆黑,“今日休沐,让他们整顿。。”
楚与晞闻言将碗放在矮凳上,随后靠在软枕上,“休沐日……”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这么说,还有三日,便是月底的太庙祭祖日。”
尚林赋轻笑一声,“殿下害怕吗?祭祖之日,有些人定会忍不住动手,而公主便是导火线。”
“害怕倒不至于,我知道你不会让我出事的。”楚与晞抬眸看他,心中却是泛起一抹波澜,前世祭祖那天有人故意让她成为矛头,将磷粉洒在她身上,利用阳光的照射贸然起火,并借此说她被邪物附身,成为众矢之的……
尚林赋眼神阴沉,似乎想起了什么,眉头紧皱,慢慢屈起右腿,“公主可还记得,当初臣教公主防身招数时说的话吗?”
楚与晞点点头,“你不能随时随地在本宫身边。”
尚林赋嘴角上扬,缓缓道:“那日祭祖,臣要带众人巡视场地,保护陛下安全,可能无暇分身保护公主。”
楚与晞沉思片刻,忽而坐起身,道:“月底祭祖,我会小心的。”
“不过祭祖那天,大理寺定会倾巢而出,护驾出行,大理寺岂不是成了防备最松的,如果有不轨之人趁此机会攻打,那…”
尚林赋眼中闪过一抹阴鹜,沉声道:“公主无需劳心,臣自有算盘。”
楚与晞点头,穿好衣物鞋袜,下榻走到尚林赋身边跪坐,靠在他肩上,尚林赋自然而然将人揽在了怀里,“那时候会没事的对吧。”
尚林赋沉默了一会儿,“到时候,殿下跟着皇帝的轿撵走,臣会在附近跟随。”
“嗯,那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
尚林赋没说话,低头倒了杯茶。
半晌,他抬头,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臣一定。”随后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只此一句简单的话,却让人格外心安。
她侧首看着尚林赋俊美的侧脸,轻轻勾上他的脖颈,在他侧脸落下一吻,尚林赋手中的动作一顿,嘴角上扬,将茶盏放在案几上。
楚与晞眉眼弯弯,抬着下巴道:“大战在即,等你我平安归来,我会把自己的一切全都给你。”
三日后
祭祖当日,天色蒙蒙亮,金黄色的光线从天边缓缓升起,斜斜的照射进一抹阳光,洒在京城昏暗的屋顶上。
高楼巍峨,朱墙黄瓦,选黑色金织绣的旗帜在蔚蓝的天空中张扬,伴随着洪厚彻耳的号角声和击鼓声,仪仗车队缓缓走进威武雄关得太庙,随即身着官服的尚林赋骑着骏马,身后跟了百来位的官役迅速沿着太庙伫立在各个角落,而后是金吾卫领着众士兵前后开道,金吾卫之后,便是太后,皇帝,公主皇子们的轿撵,宛若长龙。
轿辇之后则是捧着贡品,抬着华盖的内侍和宫婢数名,最后才是文朝百官的队列。
楚与晞挑开车帘朝外看去,寻找着人群中那个高挑的身影。目光巡视见,马车刚好路过伫立的官役,恰好与一身玄色官服的尚林赋四目相对。
两人的视线只是短暂的交集,却给了楚与晞一抹心安的力量。
“恭请陛下,太后下辇。”轿辇外尚林赋的嗓音响起。
楚与晞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放在祭祖中。
等轿撵停稳,雄厚的号角再次彻响,楚与晞理了理隆重的华服,缓缓起身,扶着白露的手臂下了马车。
便见楚帝一身庄重的玄色金织冕服被尚林赋搀扶着下了轿撵,恭敬的请出了凤撵里的太后。
楚与晞跟着仪仗队走进虔门,路过奉香池,才来到祭祖鼎前,楚帝只身榻上石阶,站在众人面前大声诵读祭文,漫长的祭文过后,便是繁琐而又庄重的祭祖仪式。
楚与晞的心思此刻已经不在祭祖仪式上,而是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试图寻找出藏在暗处的危机。无论她怎么看,都未发现可疑之人。
究竟是谁往她身上洒磷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