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湘琦完全不想深入去理解“试试”是什么意思,连忙自己快步走远一点。
“接下来怎么办?”
邵清辉谈到刚刚的审问,也拿不准地摇头,“吴楠楠很显然是不肯配合,她还有秘密。”
宁湘琦点头,“她在审问时提到的刀疤男和抓住她的男人,吴楠楠对他们肯定是有了解的,或许我们可以从中……”
“不一定。”
邵清辉否定了这个猜想。
“至少从目前来看,就算是吴楠楠有这伙人的信息,她也不会轻易地透露出来。就像是你审问时抓住的漏洞一样。她用来控制陈斌和黄毛的财力绝对不是轻易就能得来。”
“背后资助的人说不定就是这伙人。”
“我们现在岂不是一无所获?”
听到这里,宁湘琦不免有些挫败,好不容易找到了当年唯一的幸存者,结果幸存者却变成了犯罪嫌疑人。
旧案未破,又牵扯出二十年前的枪支交易案,这背后的事就大条了。
线索被吴楠楠亲自卡住,就像是潜水的运动员,好不容易看到水面,可又突然发现自己的脚被水草给缠住,卡在胸口的那口气,要出又不得出的急躁。
还有她最后的那句“去源城”,吴楠楠一定知道当年杀害她全家的凶手是谁。
从王东之后,这是她又一次主动获取当年凶手的信息,她一定不会轻易就放过。
而那句话,吴楠楠是用口型说的,她不确定邵清辉有没有看到,她应该求助他吗?
“在想什么?”
邵清辉注意到她的出神,皱眉看着她说:“就我们两个人面对面地谈论,宁法医都在练习一心二用?”
宁湘琦被他打断思绪,又被打趣一番,无奈地泄了口气,“这不案子又卡住了,邵队长有没有高见?”
邵清辉眉梢微挑,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戏谑却分明是在说他已经有了方向。
宁湘琦吃惊问,“你还真有方向了?”
她亲自审问的都被气得够呛,他从头到尾坐在观察室就说了四个字“开始”“暂停”就能得到线索了?!
邵清辉自顾自地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办公桌,但他的眸光却分明是在等着她先说些什么?
宁湘琦下意识地看了下自己,衣着打扮都没有问题,“你看什么?”
邵清辉淡淡道:“宁法医,我想我们现在勉强也能算是友好的工作伙伴关系,所以面对同一个案子时,互相坦诚是不是也是必要的前提呢?”
他看见了。
宁湘琦脑子里的想法一闪而过,五指不自觉地握成一个拳头。
即使她已经跟邵清辉说过自家的案子,可是这八年来,她都是一个人在追查当年的凶手,一时间她很难适应要第一时间共享得到的新线索。
沉默片刻后,宁湘琦张张嘴,又停顿片刻后,才出声说:“我家人遇害时,凶手曾留下线索,说如果想知道真相就去‘源城’。”
“源城?”
邵清辉皱眉,这个信息是上次在山林里,宁湘琦没有告诉他的。
宁湘琦说着就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继续道:“刚刚吴楠楠用口型跟我说:‘宁法医,去源城’。”
“所以,吴楠楠很有可能跟杀害我家人的真凶有过接触,她说不定就跟王东、何华一样,他们或许是一个组织的人。”
“组织。”
邵清辉重复一遍,她刚才提出的词,确实从目前对方出现的人数及情形来看,对方都更像是一个有严密制度的组织。
宁湘琦抬眼看着邵清辉,眼神里带着些期待,也藏着许多不可说的忍耐。
邵清辉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眼神,在他处理的很多案件里,他在很多受害者及其亲属的身上都看到过。
就像是杨毅曾经说过的吴楠楠父母在询问案情进度时的眼神,纯粹不带一点杂质,一眼就能触动人的心底,让杨毅坚持了二十年。
在邵清辉眼里,宁湘琦的眼神也是一样的,那是一种对真相的渴望,对内心最恐慌一处乞求的交代,这样的眼神交托在一位刑警的身上,就像是绝望的世人看到最后一缕阳光。
而落在刑警的身上,就是他们一年又一年坚持的动力。
两人间就隔着一张办工作,他们互相对视,眼里都装着一些对方看不懂的光,但已经显露出来的部分就已经够他们互相去了解了。
邵清辉斟酌地开口,“我知道,你很想抓住当年杀害你家人的真凶,但我希望你能因此更加保持冷静与理智,别被当年的恨懵逼了双眼。”
“现在的你,是国家警务人员,你身上有守护更多普通人民群众的责任。”
宁湘琦眼眸沉了沉说:“我知道,在我家的旧案与现在刑警队手里的案子之间,我会优先关注当前的案子,这也是我的责任。”
邵清辉算是松了口气,之前不愿意让宁湘琦进入刑警队,一方面也是担心她为了调查当年的案子,就完全不顾其他案件,忽略别的受害者,
“可你依旧会被当年的案件所影响。”
邵清辉淡漠地开口,带着些不近人情地说:“就像是吴楠楠,她提起源城,就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