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五听见了营房外面喧闹的声音,不用睁开眼就知道是工头叫干活了。他推开怀里的大腿,顺手在大腿主人的屁股上来了一下:“撒合卡,起床了。”
但身边之人还在美美的打着呼噜,已经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的赵老五干脆的对着撒贺卡的屁股就来了一脚。
“老子叫你起床了,还睡!”
这个营房住了12个人,都是地铺,靠墙的位置是4张条凳1张大桌子,桌子下面是他们12人的一些生活用品。设计房子的人还很贴心的在墙角给他们设计了一个木柜,但这群民夫没啥可以放进去的东西,干脆就乱七八糟放了一些捡回来的把玩石头或者木头。
撒合卡揉着屁股眨巴着嘴起床了,然后和营房中另外11人一样拿着一个木盆和属于自己的麻布巾就出门了。
太阳还没完全出来,东边的山体已经被照亮了,但他们头上的夜空还是黑色的,满天繁星依然清晰可见。但这种场景除了穿越过来的刘一峰会时不时抬头观看外,其他人一点兴趣都没有。
毕竟他们从出身开始,就知道只要天气好,夜空中就是满天繁星的。他们根本不敢想象再过300年左右,世界上人口聚集的地方你抬头根本看不到星星。
赵老五带着他营房11位室友,走到了一个水槽前,那里已经放了一个冒着热气的木桶了,一个女真人表情冷漠的拿着木瓢等着他们。
“报告,6号营房应到12人,实到12人。”
“嗯,洗脸吧。”
“是!”
那个女真人用木瓢给没人的木盆里倒了半盆热水,然后他们自己走到水槽面前,用水槽里的木瓢舀了剩下半盆冷水综合水温,最后走到远离水槽的地方用麻布洗脸,有些人还会干脆脱掉上衣开始擦身。
虽然还没有下雪,但营地坐在山区夜晚的温度已经接近0度了,来一盆有些烫的热水一激,基本上大家也都清醒了。
接着他们会走向一个棚子,里面已经有人在发放奇怪的黑粉和颜色暗沉的水了。黑粉是木碳粉,那水是盐醋水,这是给他们刷牙用的。
刷牙曾经是营地的民夫最不喜欢的一个环节,因为刷牙这种事,有钱的老爷才会做,他们这些民夫很多已经一口坏牙了,早就不在乎了。不过刘一峰就是强制要求他们刷牙,他们也就忍着木炭粉的苦味和盐醋水的难喝,例行刷牙了,不刷不给早饭吃呀。
但随着他们习惯并刷牙了两个多月后,有些人已经爱上刷牙了,你不让他刷他都会求着你让他刷。这些人基本都有牙髓炎和蛀牙,每天晚上牙髓神经就会痛,牙痛过的人都知道什么叫“牙痛不是病,痛起来要人命”,他们开始刷牙后,牙痛的症状缓解了许多的。
赵老五就是其中之一,他非常认真的用手指摸着碳灰摩擦着牙齿。一个人走了过来蹲在了他身边,也开始了刷牙,不过他不是用手指,而是牙毛棒。
“小刘大人。”
赵老五赶紧打招呼,那个人点了点头,就用牙毛棒沾了碳灰开始刷牙。这让赵老五无比羡慕,他已经听刘大人讲过了,他们牙齿痛是因为牙缝中有脏东西,所以要刷牙刷出来。用指甲抠牙缝抠不出来,但牙毛棒可以。而且拥有牙毛棒,本身就是自己在营地中身份高的表现,自然是很羡慕的。
“小刘主子,给您水!”
比起赵老五的不卑不亢,撒合卡就要殷勤多了,眼神中有谄媚有憧憬还有隐藏的不是那么好的嫉妒。
因为这个小刘大人是个女真人,但在营地中的身份比很多汉人都高。
他就是鳌拜。
鳌拜彻底的抛弃了自己的女真姓,恳求刘一峰赐姓,这是完全认主的表现。刘一峰一旦赐姓从此鳌拜和他的后代就是刘一峰的绝对家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刘一峰没想那么多,就让鳌拜跟着自己姓了,但没有改他的名字,他现在就叫刘鳌拜。
在南洋级上,鳌拜靠着有刘一峰罩着,就有意无意的开始蓄发了,这会他已经是一头在后世算的上中长发的发型了。很多汉人民夫第一次见到他时,完全没看出来他是女真人的,因为民夫中有太多人因为各种原因都是剃了头发送到东山州的。
“赵老五,你们组最近怎么一直没收获呀?”
吐掉漱口的盐醋水后,鳌拜歪头斜眼面无表情的看着身旁的赵老五,他就是故意走到他身边来刷牙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场谈话。
顿时赵老五无比的紧张,而撒合卡暗骂自己干嘛要凑过来,现在走也不是,不走又怕殃及池鱼。
“小…小刘大人,我们分的那条河,真的没金子呀!”
鳌拜继续沉默的盯着他,盯到赵老五已经觉得双腿发软了,才开口道:“没淘到金子没关系,有保底的俸禄和工分,但是如果让我发现了有人在暗藏金子的话……”
“不会的!不会的!”赵老五赶紧矢口否认。
“是的,小刘主子,不会的,我们组绝对不会有人暗藏金子的!”
“最好不会,刷完牙后立刻叫你们组的人在操场集合。”
赵老五和撒合卡赶紧应是,目送鳌拜离开。
“撒合卡,你知道有谁藏了金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