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还是南安先醒来。昏暗的房间里,身旁传来付谓风浅浅的呼吸声,付谓风的手还搭在她的身上。
南安凝望着天花板,在这样的氛围下想了很久,终于,她翻身去取手机,看下时间。
早上七点半。
旁边的付谓风也是一动,醒了过来,看到南安也醒来了,“醒了?渴了嘛,我去热点水。”
付谓风轻轻下床,披上外套,拿起桌子上的水,放在热水壶里加热,他长长的身影在黑暗中来来去去,毫无睡意。
南安看了一会,听着热水壶呼呼的声音,竟然再次睡过去。
再醒过来,是一个小时后,付谓风拿着热好的水过来,“先喝一点水,等下我们出去吃个饭,不能在睡了。”
“刚才徐清打过电话,顾沐的家人已经来了,在办手续,大概一个小时后离开。我们是要跟他们一起,还是自己过去?”
南安拿起手机,写下,“一起吧。”
一起的话问题更多,但也是可以一路相送的最后一程。
那就得赶紧起来收拾,付谓风已经把东西整理好一个行李箱,再给南安弄好,两人出门,已经九点了。
南安实在没有胃口吃东西,付谓风打包了一些,也买了一些零食带上。
外面雪已经停了,路上积雪很深,付谓风紧紧抱住南安。两人深深浅浅的脚印印在雪中,又随着风吹过遮盖。
南安抬头看过去,消防队门口停着一辆车,她好像听到了哭泣的声音。
走到消防队里,里面的工作人员也认出来南安就是昨天抱着尸体痛哭的女生,也给她留了一条路让她进去。
南安看过去,一个中年妇女伏在顾沐的尸体上嚎啕大哭,旁边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起不知所措。
窘迫,悲伤无不在压断他的脊梁。
但是在外,他还是要忍住。
南安没有见过顾沐的父母,但是顾沐向他们提过自己有一个这边的女朋友。
顾沐的母亲一直在哭,旁边的女消防员在安慰她,看到南安过来,一把抓住南安的手,“我的儿子死的好惨啊…”
她一直在说顾沐的事情,“今年就是不听劝非要来这边,说是为了个女人,他真的好惨啊…”
南安就是这个女人,无论是之前的南安,还是这一次的李静。
南安无声地安慰着顾沐的母亲。两个女人在一起哭泣着。
付谓风也跟了过来,“叔叔阿姨好,我们是顾沐的朋友,来送顾沐最后一程。”
顾沐的父亲盯着南安和付谓风看了几眼,他知道,顾沐从来不学无术,是不会有这样的朋友的。但这份好意无可拒绝,他握住付谓风的手,男人眼里的泪珠打转,还是说了一句“谢谢啊。”
他们看完尸体后,便于运输,还是送入焚化炉,殡仪馆工作人员端着一个小方盒子出来,说了一句,“节哀。”
自此,那个意气风发的白面郎,就躺在这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顾沐的父母是坐火车着急过来,在消防队吃了一点东西,两人神情悲伤,还是由南安和付谓风一人搀扶一个,才堪堪走出殡仪馆。
回去再坐火车就不太好,毕竟带着顾沐,也需要安静一点。
包车回去需要两千块。
而因为要运送骨灰,还得另外加五百块。
南安和付谓风两个穷学生在月末确实没有这么多钱。
顾沐的父母也拿不出来。
南安咬咬牙,准备向家里人要钱。
这时,徐清开着车过来,听说他们要包车,便马上自告奋勇出来,“我可以把你们送回去。”
一千七百公里。
当初这也是南安和顾沐分开的一个原因。
徐清要去送,可是路途遥远,南安摇摇头,敲下字来,“不用麻烦你了。”
“没事,我最近正好没事。你们包车什么的都挺麻烦。”
南安还在拒绝着。
顾沐的母亲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抓住徐清的手,“那就谢谢你了啊,谢谢你小伙子。”一边说一边哭。
那就只能让徐清送了。
几人上车,付谓风坐在副驾上,南安和顾沐的父母坐在一起。一路上,徐清时不时关心南安几句,付谓风就全当一个传话筒,两人在前排交流。
顾沐的父母一直拉着南安说话,像是把南安当成了顾沐的女朋友。
其实,顾沐之前回去的时候,拿过南安的照片,向父母高高的炫耀过自己的女朋友。
顾沐的父母一开始就认出来了,只是现在天人永隔,多说无益。
南安一直听着,向顾沐的父母解释下,自己现在不能说话,但一直在点头,配合着他们的情绪。
她也知道了很多事情,顾沐一直没有提过,结果竟然是这样。
付谓风送来热水,南安给顾沐的父母发了一些,自己喝了一口。
看看时间,徐清已经开了四个小时了。
“徐清开了四个小时了该歇一歇,我们正好去吃个饭。”南安发消息给付谓风。
付谓风转告给徐清,徐清看看地图,找了最近的一个服务区停下。
五人休息一会,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