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姜那一刻简直如遭雷击。
气血翻涌，她强撑着没有任由情绪冲破理智，她很想冲进去，不管不顾的分开两个人，怒不可遏地分开两人，质问他们在干什么。
林姜甚至不敢再看，头也不回快步离开了茶水间。
林姜这一刻甚至已经忘记了她到这里来的初衷，是告诉顾默，两个人可以去领证，只要不对外公布，让人慢慢接受就好了。
可是一直跑出了顶层，站在楼道门口，楼道的窗户开着，冷风从外面刮进来，林姜第一次发觉自己对顾默的占有欲已经到达了惊人的地步。
她察觉得到宋时对顾默的感情，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控制不住心里的阴戾，她不想让顾默碰宋时，哪怕只是头发丝。
这不是爱！
这是近乎扭曲的感情，是她在爱傅寒深的那段岁月里，承受了不该有的、不公平的待遇之后，把自己的爱逐渐扭曲化。
这对顾默一点都不公平。
林姜觉得脑子疼得似乎已经裂开了，脸上更是冰凉一片，伸手一抚，湿漉漉的全是泪。
“姜姜？”
林姜听到了顾默的声音，她蹲在步梯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她已经不能再承受一点点的伤害了，林姜太害怕了，害怕自己会因为一段感情扭曲。
害怕自己无意识的举动会伤害到顾默。
她蹲在步梯间，唇瓣一点点变白。
外面顾默的声音夹杂着宋时，“顾总，女卫生间里没有林总。”
“你们办公室里就有卫生间，林总应该不会出来用公用的，有没有可能她下了楼。”
顾默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是衣物摩擦的声音，“不可能，她出门不可能不带手机。”
“姜姜还是一个小女孩儿，是低头一族，她的手机还在办公室里，人一定走不远。”
“你先回去，我再找找。”
宋时应了一声，随即是脚步声走远的声音。
顾默找到她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林姜在这里吹冷风已经吹到手指冰冷。
顾默眉梢里都是冷意，料峭的，凛冽的，裹胁着怒意，直奔她而来，林姜的心脏拧着，一片生疼。
“你在这里多久了？”
林姜一阵沉默，他在外面喊了她好久，她还听到了他下楼的声音，大概是去保安部调取了监控，看到了她来这里吧。
林姜头脑都是懵的。
“你蹲在这里半个小时，就让我在外面叫你，把我当成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舒服？”
林姜身体哆嗦了一下，她对着顾默浅浅笑了一下。
这个笑容清浅到了极致，又随着风四散在了空气里。
顾默心里隐约一慌，他下意识地想要道歉，可是还没开口，就被林姜堵住，“阿默，你在和我发脾气吗？”
“姜姜，对不起，我只是找不到你很担心。”
“我很任性吧。”林姜低声开口，一句话问到顾默沉默。
“我一点都不好，没有自信，不能主动往你的身边靠。不能和你友好地沟通，这一段感情你维系得太累了。”
林姜干脆地坐在了台阶上，“温莎曼的事情，是我自己伪善得到的下场，爱傅寒深是我自己盲目，我被自尊被击碎零落成泥，我一厢情愿把这些恶果全部都施加在了你的心上，顾默，我生病了。”
林姜看着他，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我不能再做顾氏的总裁了，我也没办法再和你面对未来。”
林姜摸了摸小腹，顾默突然上前，单膝跪在了林姜面前。
顾默脸上都是焦灼，眼底冒出一片赤红，唇瓣猛地被捂住，随即才是男人膝盖砸在地板上的沉闷响声，似乎扣在了林姜的心口上。
她瞳孔缩了缩，死死地盯着顾默。
林姜在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眼里，看到显而易见的脆弱。
似乎一触碰就破碎，被扯得七零八落，比她没有好到哪里去。
“姜姜，别说。”
顾默的眼睛越来越红，他抱得很紧，怀抱依旧是她熟悉的，没有任何人的味道。
“我不该凶你，不该对你发脾气，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
男人眼圈都跟着红了，“我离不开你的。”
林姜扒开他的手，顾默的语速加快，“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是不是？”
“他确实严重左右你的情绪，我们去医院拿掉，我们的世界里不需要第三个人，只要我们自己就好。”
林姜伸手，捧起了顾默的脸，“阿默。”
顾默看着他，男人的肌肤在男性里面偏白，额角青筋压不住，条条凸出。
林姜在步梯间待得太久了，身体早就已经冻透了，顾默没让她说什么，而是手掌用力，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天已经快黑了，顾默也不打算再在公司浪费时间，而是拉过办公室里林姜的外套给女孩儿包裹严实，然后离开了公司。
这个时间点，公司的人还有很多，林姜再三要求顾默将她放下来，顾默都没有理会，而是抱着她头也不回就走了。
林姜不得已，只能把头埋在顾默的怀里。
耳边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