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遇见了管家，管家焦灼：“怎么要走了，太太，我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沈念已经没有心思去纠正别人的称呼，这种称呼她一辈子也纠正不完，江赫承不开口，她永远是水湾林榭人口中的太太。
江赫承追了，可是沈念过于生气，她提前叫了车，因为江赫承要谈，车子在楼下已经等了几分钟。
江赫承追出门，“念念，我没有任何想要羞辱你的意思，我只是……”
沈念已经打开了车门，她回头看了一眼江赫承：“阿承，你不用再想那么多的事情，因为真的没什么必要。”
江赫承顿住，沈念的声音缥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只恨我自己年轻，什么的不懂，在爱情里跌跌撞撞吃了很大的亏。”
“如果你想我付出一个妈妈的责任，那就把我摆在一个合作的关系上。”
“至于重新发展，想都不要想，你已经上错过一趟车，而且也迟到了。”
“我的生命有限，要做的事情很多，过了恋爱的阶段了，我已经很冷静了，希望你也能冷静下来。”
“好好问问你的心，到底现在是爱我，还是单纯的愧疚想要弥补？”
“江赫承，我不用你的怜悯。”
沈念上了车，报了江城中心医院的位置。
坐在车子上，透过后视镜，她看到男人站在原地，风卷起了他的衣角，影子越来越小，最后消弭于无形。
沈念没控制，鼻尖一阵涩然。
她只是嘴上说得好听，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江赫承。
她是一个普通人，是人都会怨恨。
她怨恨江赫承将她忘得干干净净，怨恨自己做错的选择。
怨恨他失约。
即便是他恢复了记忆，一再想要挽回，可是发生的事情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就该到此为止了。
江城中心医院，沈念到的并不是时候。
林姜恢复得不错，顾默也在病房里。
他坐在病床上，看姿势半揽着林姜，似乎要把她从床上抱起来。
林姜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哭腔：“不行的，我不行，我太疼了。”
顾默不管怎么抱她，都会牵扯到她的伤口。
她的伤在胸口，加上骨裂，但是人又比较皮，趁护工出去闹了顾默好久，男人愿意抱着她调整一下姿势，结果真的动了手之后，林姜又嫌弃牵扯到伤口疼了。
沈念一出现，顾默似乎看到了救命稻草。
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沈念哭笑不得，说：“好了有我呢，我帮她，你出去一下。”
“你想折腾死顾医生吗？”
林姜撇了撇嘴，沈念又说：“你本来也不对啊，你有老公让人顾医生抱你合适吗？”
“顾医生能面不改色地把你当成是一个普通病患，你可要牢记自己的身份，你是一个已婚少妇。”
顾默的涵养极好是，即便是沈念话说到了这种程度，他已经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然你来了，就安抚一下她的情绪，我先去忙了。”
顾默自从答应江赫承照顾江西西之后，已经不在江城中心医院任职了。
只是最近才回来挂了个职，除了难度系数比较高的手术，平时他基本不看诊。
沈念一来，他转身就走。
“他在躲着你？”
林姜没有否认，顾默自从上次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之后，今天是第一次过来。
她死命地折腾他，想让他走，可是男人似乎看不出来，不管她发脾气也好，还是刁难也罢，基本上是照单全收。
顾默对着她时，多数是沉默寡言，但是温柔细致的。
“躲我什么，你来了人家走了。”
“你不是不要和人家接触吗？不提傅寒深，怕伤人心啊？”
林姜嘴角扯了扯，没说话。
沈念也没再往这上面说，一直陪她吃了晚饭才回去。
出了电梯，在医院的大楼门口，看见了站着抽烟的顾默。
“在等我？”
“做个交易吧。”
顾默忽然开口：“我给你调查四年前的事情，你帮我追求姜姜。”
“顾默，姜姜并不想跟你在一起。”沈念停顿片刻，毫不犹豫的说。
“你不是一个适合她的人？”
“说什么合适不合适，我不过是出现的太晚了一点，傅寒深只爱自己，根本就不爱林姜！”
“我尊重姜姜的想法，至于其他的，我不会帮你。”
“你不想要她幸福吗？”顾默问。
沈念回头，“你能给她幸福吗？”
“不要急着回答我，四年前江赫承可是毫不犹豫的告诉我，他能给我幸福。”
甚至窄柔修长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可是我只得到两颗破碎的心。”
“人的未来都会有变故，顾默，你或许相信你自己经得住考验，可是不能只让你自己相信，你得让姜姜相信。”
“你……”
顾默太聪明了，自然听得出来沈念心里的深意。
林姜的生活干净，背景在顾默的眼睛里更像是一张白纸，虽然学历还可以，可是背景是她的硬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