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女儿的头，声线很轻，“爸爸说的其实是对的，眼泪其实只对在乎你的人有用。”
“如果爸爸不爱你，那么就算是你哭死在这里，他也不会妥协的。”
江西西似懂非懂地点头。
什么拖鞋？
她听不懂。
顾默进门，给江西西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
走廊里只有沈念和江赫承。
“我待会儿可能要留一会儿，你不用担心，套房里有一个次卧，等西西睡着了，我去睡次卧。”
沈念点点头，女儿拧得厉害，她也不忍心她吃太多的苦。
顾默出来得很快，他嘴角翘了翘，低声说：“人没事。”
说着，他伸手捶了江赫承一下，“不过不能再刺激了，你也是，不就是想和爸爸妈妈睡？你们又不是没睡过！”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我可是要睡了啊，待会儿就开免打扰，两个人加起来比我老子还大，被在这儿欺负还不到四岁的小孩儿！”
沈念：“……”
江赫承：“……”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顾默走得快，江赫承和沈念没办法，一前一后进了酒店套房。
江赫承站在大床前，对沈念开口：“你先去洗澡，我和西西聊一下。”
沈念狐疑地看了一眼江赫承，但是没细问。
他是江西西的爸爸，有权利和女儿交流。
沈念拿了房间里的睡袍，然后去了浴室。
浴室很大，还有浴缸。
沈念却没什么心思享受。
她刚要脱衣服，忽然发现自己的鞋子还没有换，就往外走。
浴室门刚打开，沈念就听到了江赫承的声音，严肃的：“你说苏筱打你，是怎么回事？”
套房里一阵沉默，从沈念的角度，能看见江西西怯怯地坐在床上，食指对着食指，一脸排斥，并不想说。
江赫承又开口：“你喜欢妈妈吗？”
“喜欢的！”江西西瘪瘪嘴，“能不能不和妈妈离婚？”
这个问题，江赫承并未回答，而是直直地看着女儿，询问：“苏筱是让你从楼梯上滚落的罪魁祸首吗？我一直以为是沈念。”
“离猪近就像猪，爸爸是个大蠢猪！”
江西西愤怒地开口，她奶凶奶凶地拍了一下床。
江赫承：“……”
江西西的眼泪很多，骂了一句，江赫承还没变脸，她先哭了起来。
“我在苏筱家住了好久，她白天不在家，晚上回来好晚，把我自己丢在她家里。”
说着，萌娃哽咽，“一天只给我吃一点点东西，一顿还是两顿？”
“有的东西还是臭的。”
“我告诉妈妈，妈妈带我去问苏筱。”江西西似乎想到令人惊惧的事情，声音戛然而止。
江赫承还想让女儿说，眼前一花，沈念已经将江西西抱进怀里。
她对他怒目而视，“够了！”
“你强迫一个不到四岁的孩子干什么？”
沈念秋水一般的眼眸里承载的都是冷漠：“就算是她说实话，也得有你信才行。”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久了，当时没有过问，现在问什么问？”
江赫承沉默。
她眸子瞪大，带着和江西西如出一辙的愤怒。
“念念，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这句话，似乎很有深意，猛地将江赫承钉死在原地。
沈念已经把江西西抱了起来，朝浴室走了过去，“宝宝，妈妈给你洗澡。”
沈念在浴缸里放了水，把江西西放进去，给小萌娃洗干净才爆出来。
天气还不错，浴室里不冷不热，沈念就自己洗完，才带着江西西出去。
一直到出来，江赫承还维持着原来站立的姿势站在床前。
这个姿势，只要站上五分钟，沈念后脚板就生疼。
她拧了拧眉心，低声问：“你不去洗澡吗？”
江赫承反应过来，说：“我马上。”
“你们先睡。”
沈念已经把江西西放在床上，她也跟着上去，江西西拍了拍她里面：“妈妈，那是爸爸的位置。”
沈念一楞。
江西西的记性一直比普通小孩儿好，沈念轻笑一声，挪到了里面。
她已经很困了，可是眼睛还在撑着。
“宝宝怎么不睡啊？”
“等爸爸。”
江西西对着沈念笑得乖巧，声音软糯的说：“我明天如果还能见到小宝，我就告诉他，我也和爸爸妈妈一起睡了！”
这句话，说得沈念心酸。
她和江赫承，已经注定给不了她一个家了。
江赫承一直没来，江西西也就一直没睡，沈念拿出手机，在微信列表里翻了翻，找到了江赫承。
他的微信很冷酷，头像是全黑色的，什么都没有，名字也简洁，就一个字母“J”。
【念念不忘：西西一直不睡，你要不过来哄一下她，待会儿再回去。】
【J:嗯。】
江赫承刚回复，沈念就听到了动静，他推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