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赢挣扎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依旧是四四方方的墙,狭小的窗口透进来一缕微弱的光线,泥灰的墙壁上布满斑驳的污渍血痕。
前胸的衣襟上已经满是血迹,可谓皮开肉绽,她只得依靠着墙壁。
今天自己就要被提审了,听说负责调查的是临时调任的陆大人—陆今安。
沈长赢穿越过来已经一月有余,刚穿过来时候便已是血迹斑斑,沈家里里外外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圣上并未下达刑法旨意,如此想来是被动了私刑。
这般下去,怕是等不到洗清冤屈,怕就已经命丧黄泉。
自己不过桃李年华,绝不能坐以待毙,思来想去,也只能赌一赌这条路了。
陆今安十三岁的时候,便以诗词名扬天下,先帝称之有鸿渐之仪。以前总听人说他俊美不凡,他的容貌也被传的神乎其神,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坊间芳心暗许的姑娘不在少数。
胡思乱想间,便见一道光刺到眼睛,久违的强光,沈长赢不禁抬起手挡了挡。
只见两衙役过来打开她手臂上的锁链,“快点走。今天陆大人亲自提审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最好想清楚。”
沈长赢的手腕早已鲜血淋漓,她忍不住嘶了一声,怯怯的点了点头。
自己受了这般苦楚,一定要抓住机会扯住这根救命稻草,什么都不说?等着被你们打死吗?呵呵。
如此这般盘算着,不多时,便被带到了府上往日里问审的地方。
面前站着一位身穿淡蓝色锦袍的男子,眉眼间尽显清冷,气韵高洁,饶是此前也听了不少他的传闻,如今见到他也是忍不住惊叹一声天人姿色。
“大人,人带来了。”
陆今安点了点头,抬起右手摆了摆,示意衙役退下。
沈长赢识趣的跪下,半晌也未听见问询,她忍不住抬起头来,面露疑惑,低低喊了声:“大人......”
却见陆今安正在神色泰然的看着书,在感受到她的视线后回望了过去:“沈姑娘可想清楚要说什么了?”
他的目光只轻轻从沈长赢身上扫过,未有片刻停留。他的声音极其沉定,听不出任何情绪沉浮。
沈长赢低垂着头,此前想好的措辞竟不知如何开口,思索再三,倒不如真假掺半,先探探眼前人的态度。
“陆大人,我想好了。”
沈长赢抬头望了望陆今安,见他不为所动,便继续道:“大人,实在是用刑过后,身子疼痛,大人可否上前来,听小女子一一道来。”
听到此处,陆今安这抬起头来,这才注意到眼前女子浑身血迹。
因着沈家与太后亲为一族,圣上下旨查办之时,并未授权动用刑罚。想来是有人怕自己暴露,早早变动了手。
陆今安合上书后,走到沈长赢身前蹲下,“说吧。”
“陆大人,沈府纵然往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也断断不敢做谋逆之事。长赢只是一介女子,不懂朝政,却也知道皇帝哥哥派人围了我们,是想让人保护我们安全......”
说到此处,沈长赢嘶了一声:“好疼~”
被拉扯的伤口裂开,鲜红的血迹自衣襟处渗了出来。
她捂嘴咳了几声,轻轻拽住陆今安的袖口:“长赢失仪了,可否借公子娟帕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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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今安神色并未有任何异常,这样的小女儿家把戏,自己早已司空见惯。
他将自己的娟帕递给沈长赢后,再起身,衣摆处除了沾染上少许血渍,还带了点点灰尘。
“既然沈姑娘身子不适,不若等待来日再审。”
言罢,便命人将她送回了住所。
陆今安是谦谦君子,定不会允许私设诏狱的情形发生,想来自己也会好过一些时日。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沈长赢都未被再次提审,而看管她厢房的府兵也都换了好几茬新面孔。
也不知爹爹和母亲他们怎么样了,他们年岁已长,不比自己,哪怕日日吃的都是馊饭,也照样活泼乱跳。
还有自己那几个姐姐弟弟,他们平日里奢侈惯了,想来也是受尽了苦头。
也好,让他们磨磨性子,省的日子久了,不知天高地厚了。
下次,下次的审讯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自己又该如何周旋,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