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但也知道劝说无用,只能领命而去。
“臣,沈权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在大殿中央的男子身着暗红色长袍,身形略微瘦削,极为恭敬。
君盛临握拳咳了两声,声音有些虚弱。
“不必多礼,你起来吧。”
沈权听见男人的低咳,垂下的眼眸中闪了闪。
“是,臣谢过陛下。”
君盛临微眯着眼睛,看着阶下的男人,眸子中闪烁不定,一刹那间是翻滚着的杀意。
“陛下身体可好些了?臣近日得了一株百年人参,根须完整,想来于陛下身体有益,便特地带来,献给陛下!”
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小厮,十分迅速地递给一旁的全德。
“朕的身体已是坏透了,你也不用费心为朕到处寻药了。”
“陛下是天子,受上苍庇佑,龙体自会安康。”
沈权一下子又跪在地上,朗声说道。
君盛临笑了两声,不再说此事。
“今日朕让你来,是听说前两日,言儿划伤了随之。他多年在外,如今刚回来规矩尚有不懂之处,朕希望你不要因此心怀芥蒂。”
“臣绝无此意,是随之冒犯了殿下,殿下理应惩罚。待到使团回来,臣定然好生管教。”
沈权连忙说道,似乎生怕男人有哪里不满。
心脏提到嗓子眼,害怕君盛临抓着此事不依不饶。无论现在他如何,终究是那个心思缜密,极具压迫的睿武帝。
就像年迈的老虎也依旧是森林之王,无人撼动。
“此话差矣,言儿差点儿要了随之的命,他作为兄长,此举实在不妥。待他回来,一定要让他登门赔礼。”
沈权一下子满脸惶恐,急忙说道:“陛下,殿下是太子,是未来的君,如何能向臣子赔礼!”
此话说完,殿内静悄悄的,君盛临面带笑意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沈权的后背却陡然渗出冷汗,此时才明白男人召他入宫的意思。
原本就是为了敲打他们,无论如何,他们都只是臣子,越不过皇室去。
头顶上那道若有如无的视线此时变得灼热起来,沈权的胳膊颤了颤,咬牙撑着。
君盛临终于大发慈悲说了话,只是却让沈权更加心冷。
“朕知道往常小九和随之交好,所以朕把今年的赋税征收交给言儿,随之便难做了些。沈爱卿,你觉得朕要如何做呢?”
沈权咽了咽干燥的喉咙,只觉得这暖烘烘的大殿此时像个烘干的炉子,热得人燥热。
“陛下,随之不懂事,请您恕罪!臣回府以后定然好好约束,绝不敢妄生事端!”
户部是个肥差事,各个皇子都看得紧。今年原本已经是九皇子的囊中物,随之也因此安插了几个自己人去当差,虽是些无关紧要的职位,但这已是难得。
陛下独揽大权,户部更是不容旁人沾染。
谁知道,君不言刚刚回来,便将这户部的大权统统给了他,一下子,沈家平白折了许多人手,就连地方上一些陈年累积的案子都被牵动。
所以沈随之便动作大了些,没想到这就被男人察觉到了。
沈权不由得心惊。他们原本以为君盛临身体逐渐病重,所以愈发嚣张,动作也不似之前谨慎,留了不少把柄。
谁知道男人原来竟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不过是之前未曾动手罢了。
如此说来,那沈家这些日子所作所为岂不是都被他看在眼里!
沈权只觉得心头一梗,想要喷出一口老血!
胆战心惊地等待着男人的宣判,没想到君盛临竟然只是轻笑一声,轻飘飘地便将此事就揭了过去。
“既然如此,你便回去吧。朕希望下一次,别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是,臣谢过陛下!”
沈权竭力控制住有些哆嗦的两条腿,弯着腰低着头退了出去,直到天上的阳光打在脸上,有些晃眼。
他才感觉到自己活了过来,冰冷的双脚也有了温度。
此时才恍然发现,额头上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后背被冷风一吹,止不住的寒噤。
眼前有些发黑,身子踉踉跄跄,还未走出正殿,便身子一偏,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看着眼前的淡青色帷幔,还有些茫然。
“夫君!”
女子的一声呼唤将他彻底回神,转头看去,就看见闻清月那担心的眼神,张了张嘴。
“夫人莫急,我没事。”
闻清月这才松了一口气,问道:“夫君去宫中做了什么,竟然晕倒了,倒是叫我好生担心。”
沈权接过女子递来的茶,轻抿了一口,热茶走过胃里,身子渐渐回暖。
听到女人的话,先是挥手遣退了屋内的婢女。
“月儿,快让下面的人将手里的东西都毁了,这些日子安稳一些。宫里的人早就察觉了,一切都看在眼中。陛下今日叫我去,便是第一次警告。”
闻清月脸上的温柔之色逐渐褪去,眉心拢起,眼中露出些阴沉。
“他既然察觉到了,为何不派人封查?”
贪了的银两并不是小数,若是手中有确切的证据,完全可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