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幸福的家庭,没有温暖的父母,也没有衣食无忧的过去,对她来说,眼前的就是最好的。
“哥哥不要难过。”姜笙用稚嫩的声音纾劝,“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呀。”
“以前姜笙都吃不饱饭,还会挨打,现在不仅有饭吃,还有哥哥们在,大哥都是秀才了,二哥还能赚钱,三哥可以打坏人,四哥可以治病救人,五哥那么聪明,你们都好厉害的。”
“最没用的是姜笙,可姜笙不难过,因为姜笙有哥哥们。”
明明是这样无力的时刻,姜笙的眼底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她歪着脑袋,憧憬道,“只要哥哥们在,总会越来越好的。”
是啊,有什么比一开始更惨的吗。
断腿的许默,漏风的破庙,饥肠辘辘的几个孩子,买最糙的米面,吃菜糊糊,睡稻草垛,被高衙役迫害。
那些日子都过来了,怎么遇到一次挫折就垮了。
许默失神地望着妹妹,突然发现,并不是自己兄弟拯救姜笙,而是姜笙拯救了他们。
她身上永远带着乐观,带着对未来的憧憬,感染着每一位哥哥,给予他们勇气,让他们坚持到底。
上次府试揭榜时是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大哥,你一定会成为状元的,以后做了大官,把坏人都拴起来,好不好呀。”姜笙抓住他的手。
许默恍恍惚惚地点头。
“大哥最厉害了。”小姑娘露出满口整齐的牙。
许默用舌跟抵着喉咙,勉强克制住那股子酸涩,露出浅笑,“姜笙,你总是这么相信我。”
所以,哥哥怎么能让妹妹失望呢。
郑如谦抬起头,看着姜笙脚上那双最便宜的黑布鞋,脑中浮起江三小姐脚上缀满东珠的绣鞋,若是出现在姜笙脚上,一定会更好看。
方恒怔怔地望着姜笙,突然想起阿娘以前最爱说的话,“阿恒,你是方家最出色的子弟,永远不要妄自菲薄,你将来一定会比你爹还要优秀。”
有父母和方家的支持,他是方小公子。孤身一人,他就只能平凡吗?
不,不是的,阿娘说,真正的优秀永远在于自身,外界所赋予的全都靠不住。
从前他是方小公子,但往后,他要做方公子,要做让妹妹骄傲的三哥。
“姜笙,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没想到最先开口的,居然是柔弱的温知允。
长宴微微诧异。
姜笙则喜笑颜开,扑过去抱住瘦弱的温知允,“四哥最好了,姜笙和四哥永远都不分开。”
并顺嘴给了一个大吧唧。
温知允这么久的心愿终于了却,他红着脸,羞怯地微笑起来。
每个人都有挫败失落的时刻,但只要昂扬起来,人生就能继续扬帆,一往无前。
长宴表情动容,看了眼县衙,沉着道,“其实事情也没那么糟糕。”
仿佛是呼应这句话,里头传来一声惊堂木,紧接着是安水郡守铿锵的声音,“朱志可释放,但需要对许县令磕头致歉,并给予家属赔偿,而且不能再任斜阳县县令。”
门口的百姓全都欢呼起来,就差鼓掌贺喜。
方家庶出子弟的脸慢慢涨红,又慢慢黑了下来。
他看向安水郡守,略带几分威胁,“朱大人可是方家主母的亲弟弟。”
“那又如何?”安水郡守冷漠无情,“连县令都敢误判,把一县百姓交到他手里,本官不放心,也于律法不合。”
“方家,总不至于想要插手大渝王朝律法吧。”
方家庶出子弟不敢再挑衅,含着气拱手,“那就依大人的判定。”
大树下。
许默神色怔忪。
他明白,致歉与赔偿,已经是郡守大人顶着压力为他尽力争取了。
但对朱志来说,只是丢点银钱与面子,换个地方,他依然能逍遥自在地活着。
方恒骤然抬起头,眼神肃杀,“我去杀了他。”
既然正当途径无法判决,那就让他暴尸街头,让他横死。
“不可。”许默摇头。
他虽然恨朱志,但理智还在,“朱志死了,方家只会寻我们的仇,万一因此发现老三,得不偿失。”
谁能想到,三弟居然是方家子弟,又一直被本家寻找迫害。
为了掩藏老三行踪,朱志杀不得。
“但是……”方恒还想说些什么。
长宴打断他,看了一眼温知允,“活着又如何,有些人活着还不如死了舒服,对吧四哥。”
全家都一愣。
只有温知允恍然大悟,他想起来前几天曾在医馆看到吴所未大夫摆弄一些草药。
当时小温知允好奇盯了很久。
吴所未大喇喇地让给他看,却不许他凑近,“你小心点,这可是我从深山里找出来的豚草,它的花粉会让你奇痒难耐,皮肤溃烂又愈合,愈合又溃烂。”
其实就是重度过敏,且难以医治。
温知允被长宴点醒,急匆匆就回了医馆。
不多时,他捧着一小块油纸包回来。
“吴大夫是好人,给我了这么多。”温知允愁眉苦脸,“可是这花粉需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