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
是林成飞屋中独坐,手捧古籍,眼睛眨也不眨的认真看书。
任凭外面怎么喧嚣,他就是一动不动。
没有台词,就只是有这么一个画面。
这是电影的开场。
林成飞神情坚毅,眼中时而轻松,时而又闪过点点疑惑,手中更是提着一只笔,把不懂之处全都标注出来。
一个刻苦读书的书生形象就这么被他刻画了出来。
“咔……”
徐客突然一声大喝,眼神复杂的看着林成飞;“第一场结束,准备第二场!”
说着话,他溜达着到了林成飞面前:“林神医,你……真的没学过演戏?”
“没有啊!”林成飞淡淡的笑道。
“不可能啊!”徐客怀疑道:“如果你真的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对人物的刻画,怎么会这么形象,如果不是看着眼前有一个屏幕,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是古代的一个落魄书生了。”
林成飞神秘一笑:“想到我为什么演这么好?”
“想!”徐客使劲点头。
林成飞微微抬头,背着双手,傲然道:“无他,本色演出而已。”
徐客一身恶寒。
这家伙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稍微休息了一会,第二场戏开始。
林成飞扮演的书
生韩铭看书到了傍晚时分,才揉了揉肚子,觉得有几分饥饿。
他站起身,来到厨房,掀开锅盖。
里面空空如也,别说一粒米,连一点白开水都没有。
书生苦笑一声,似乎是在自嘲,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钱囊,使劲倒了一下。
叮……
一个铜钱落在了地上。
一文钱。
总共只有一文钱了。
这就是他的全部身家。
家徒四壁,身无分文。
这就是书生的家庭背景。
短短几个镜头,已经交代的一清二楚。
书生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一文钱,背着双手,大步走出了院门。
没有一句话。
可是,从他的神情之中,愣是可以看出十足的自傲和自信。
这人……一毛钱都没有,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凄苦和寒酸,身上气势之凛然,足以让所有看到之人侧目。
走到了街中,准备完毕的群演也都纷纷叫喊起来。
“包子包子……一文钱一个的包子。”
“炊饼……”
街上人来人往,卖吃食的很多。
书生走进这条街中,很多人都朝他看了过来,叫卖声竟然也停了下来。
“韩先生,出来吃饭?”
“来来来,热乎乎的包子,那几个去吃。”
“还是吃我的炊饼吧!
”
一群人竟然全都冲着书生围了过来,争先恐后的把他们的东西向书生怀里塞来。
书生却一一笑着拒绝,对着一群小商贩一拱手,说道:“多谢各位乡亲,不过,无功不受禄,大家挣的也都是血汗钱,我韩铭断然没有白吃白拿的道理。”
这书生,在这里竟然如此受欢迎?
“咔……
就在这时,徐客高高的叫了一声,然后大步向林成飞走来。
“林神医,你神情稍微放松一点,不要那么严肃,要表现出对这些父老乡亲的感情,明白了吗?”徐客谆谆教导着。
林成飞一听就明白了:“行,我再试试……”
林成飞的悟性不错,接下来的镜头,竟然没有出半点错误。
这场戏,主要是说书生进京赶考之前,向各位父老乡亲告别。
拍完这一段,他就要启程前往汴梁。
剧组也要做飞机到开封。
三天后。
去往开封的飞机上。
徐客坐在林成飞身边,手中捧着剧本认真的看着:“林神医,我觉得这里需要修改一下。”
“怎么修?”林成飞问道。
徐客指着一段话,说道:“这一段,有点不合情理,书生韩铭科考不中,别说是名列头贾,甚至连进士都没考
中,这时候,他应该意志消沉,醉生梦死一段时间,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继续埋头钻研学问呢?”
林成飞一听,觉得十分有道理:“这倒是我疏忽了……就按照您的想法改吧。”
“还有这里……”徐客见林成飞能够听下自己的意见,十分满意,又指着一个地方继续说道:“他历尽了磨难,吃了不知多少苦,甚至在汴梁城中,还被太学学生嘲笑,被名妓花魁嘲讽,怎么可能一点都记恨?”
“在悟出诗词真义之后,他自己名扬天下,这时候应该有敝帚自珍的念头,更是因为得来不易,才更加明白现在拥有的不易,所以,我觉得,他不会主动把自己悟出来的东西公布出来,不慎遗失,被人盗去,反而更加合情合理。”
林成飞听完,却是摇头轻轻一笑。
“您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吗?”林成飞轻声问道。
徐客迷茫的眨了眨眼,不就是一群酸臭味十足的腐儒吗?
真正的读书人?
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