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用不着裁判,林成飞和段天仁互相对视一眼,各自低头,开始作画。
段天仁画画的时候很慢,一笔一划描写的都十分细致。
而林成飞不同,他好像根本就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一样,毛笔落下之处,必然会有一处奇秀的风景出现在画纸之上。
段天仁画的是竹。
青竹。
一片碧绿的竹林,林中有小雨,把地面弄湿漉漉一片。
一望无垠的绿色,让人一看就觉得心旷神怡,仿佛深吸口气,就能够吸到画中的新鲜空气一般。
而林成飞的画,是沙漠。
天地昏黄,日月无光。
空气中细沙飞舞,骆驼狂奔,好像在逃命一般。
这是沙尘暴来临的景象。
一眼看去,一片凄凉惨淡,好像道了世界末日一般。
两人作画,除了薛禹溪和陆有光不由自主的凑到眼前去看,其他人都坐在原地没有动弹。
其实他们也想看啊!
这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国画大师的比试,谁不想亲眼看看他们作画的过程。
只是,他们没这个胆子。
官方领导都在现场,谁敢乱动?
几分只是五分钟过后,林成飞的画就完成了大半。
而段天仁那边,才刚刚开始,画了一半不说,那一半
还只是大略的把图形描绘出来,细节方面全都没有处理。
薛禹溪和陆有光对视一眼。
仅凭速度上,段天仁已经输的一塌糊涂。
不过他们终究比的不是速度。
最终如何,还是看质量。
这一刻,薛禹溪和陆有光这两个死对头,倒是放下了之前所有的成见,意见难得一致。
他们坚信林成飞能赢。
至于底下会场上坐着的一群会员,从薛禹溪和陆有光的神情中,就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哎,看来段会长还不行啊!”
“是啊,真不知道,林神医已经表现出了他的能力,段会长为什么还上去找不自在。”
很多人纷纷低声议论,现场闹哄哄一片。
只是,很快,这些人的议论声就戛然而止。
林成飞已经停下了笔,扭头看向段天仁作画。
薛禹溪诧异道:“怎么不接着画了?”
林成飞笑道:“差不多已经完成,再等等段会长。”
一听这话,薛禹溪和陆有光的脸色一块变的铁青。
“胡闹!”薛禹溪指着林成飞的画喝道:“这是你的真正水平吗?这是好画?乱七八糟。你给我认真一点。”
薛禹溪是真的生气了。
本来十分看好林成飞,没想到,
他现在的画还是一塌糊涂,就说已经快作完了。
这是什么场合?是你胡闹的时候吗?
陆有光也语气生硬的说道:“林神医,这可关系到你能不能坐上会长的位置,还希望你能够认真一点。”
林成飞耸了耸肩膀:“我已经很认真了啊。”
薛禹溪和陆有光一同气结。
尼玛。
这也叫认真?
画上,好像全都是沙漠,浑浊一片,连天空都看不到。
小孩子都能弄出这样的东西吧?
再看看人家段天仁那边,画的有声有色,整张画纸上,已经全都描上了翠绿的竹子,偶尔还有几只小兔跑过。
这是何等的境界?
林成飞又是什么境界?
不可同日而语。
底下众人又开始议论了。
“什么情况?林神医的表现,好像不能让两位领导满意啊。”
“看两位领导的脸色,难看的都快出水了……难道林神医的画真的粗劣不堪到让人不忍直视的地步?”
“哎,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再画之一道,怎么可能比得上在这方面浸淫一生的段会长?”
“看样子,段会长的确是赢定了。”
刚才还十分看好林成飞的众人,此时纷纷改口,认为林成飞一点胜算也无。
还是
段会长沉稳大气。
段天仁的确是很沉稳。
在台上那么长时间,不管低下如何闹,不管薛禹溪和陆有光如何说,他始终眉头不皱脑袋不抬,安心做自己的画。
这才是一个画道大师应该有的风范。
这才是我们协会的会长应有的风度。
很多人都在思考,是不是,就这么决定让林成飞当会长,有些仓促和草率了?
他诗词很好,但是,在国画上,终究是不入流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的很缓慢。
段天仁的画,也马上就要完成。
薛禹溪失望的看着林成飞:“林神医,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自从林成飞说自己的画快要完成之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悠哉悠哉,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不满,而重新画一副的心思。
就凭这幅沙漠涂鸦,还想和人家段天仁的翠竹比?
做什么白日梦呢。
林成飞微微一笑:“我在作画啊!”
薛禹溪狠狠一跺脚,索性直接回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