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柚习惯性地眯了眯眼睛,捻了下自己的手指。
宋媒婆忽然上门要给姜西说亲,倒是是真的看上姜西还是他们家的东西呢?
姜柚心里猜测着,是沈遇那天带回来的呢子料和缝纫机让队上的人起了心思,还是她在姜燕子结婚那天送去的呢子料,让大家都开始认为,队上最穷的人家,忽然变有钱了。
宋媒婆此时来家里给姜西说媒,到底是想要真的说媒,还是想要看她家里到底有钱没钱。
这么一想,姜柚就开始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让沈遇买呢子料了,她就不会拿呢子料给姜燕子压箱底儿了。
姜柚在心里骂了沈遇两句,脸上神色未变:“姜西都那么大了,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应该对自己的事儿有一定的想法,找什么样的妻子,过什么样子的日子,都是他自己的想法。”
“我呢,能管得了姜西一时,管不了姜西一辈子。”
宋媒婆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是,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
“姜西要是没有你这个姐姐,也不可能顺风顺水能念书念到现在的。”
“你看看,咱们队上,跟江西岁数差不多的小伙子,哪个不是下地干活顶个劳动力挣工分的?”
“你这又当娘的又当姐的,把姜西抚养长大,不就是希望这孩子以后能过的好点吗?”
“我看着啊,找个和姜西年岁差不多大的。俩人能说到一块堆去,还能帮你干点活。“
姜柚道:“婶子啊,这姜西找对象,又不是我找对象。”
“只要他同意,多少彩礼我都出。”
宋媒婆都快把嘴皮子磨破了,姜柚也是这两句话。
气的宋媒婆干瞪眼,没啥说的了。
“姐,婶子,”姜秋放放学回来,进屋看到宋媒婆不停地喝凉水,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宋媒婆有点闹心地点了下头:“小秋放学了啊。”
“嗯呐,”姜秋道:“婶子,我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梅子姐。我瞅着梅子姐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出啥事儿了。”
“啥,”一听到自己闺女儿受委屈了,宋媒婆再也坐不住了,匆匆忙忙地和姜柚说了两句话就回家去了。
一直到宋媒婆的身影消失在自己家门口,姜秋才问道:“姐,宋媒婆来咱们家干啥啊?”
“给你四哥说媒,”被宋媒婆耽误了这么半天,家里活儿又不有不少没干上。
姜柚一边忙活着给猪圈里的猪插猪食,一边和姜秋说话:“宋媒婆说,想给你四哥保媒,但是我没同意。”
“姐,”姜秋把老师留的作业找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宋媒婆咋想起来给我哥保媒了?”
“谁知道是咋回事呢,”姜柚道。
沈听和往常一样和跟姜西回了老姜家。
姜西先去了旁边的屋子去看刚出生不久的兔子,沈听回了屋。
还没进屋呢,就听到了姜柚和姜秋在谈论宋媒婆来他们家里给姜西保媒的事儿。
沈听面色微蕴。
姜西,要结婚了吗?
沈听垂下了眼眸,长长的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复杂情绪。
后面走过来的姜西,看沈听站在门口没进去,好奇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你怎么不进去啊?”
往常不是跟回自己家一样的吗,今儿咋这么见外了?
沈听回过头,冷笑道:“你还真是好运连连啊!”
“好运,什么好运?”姜西被沈听说的一头雾水,道:“你不进屋吃饭,在这儿说啥瞎话呢?”
他们俩几乎是二十小时待在一起,他有啥好事儿是他不知道的?
“宋媒婆都来给你保媒了,还不是啥好事儿?”
不知道为什么生气的沈听,现在说话特别难听:
“你看你现在,家里的日子过的蒸蒸日上,嫁给你之后,又不用受婆婆的气。”
“一个大伯子,还是个四六不着调的缺德玩意儿。”
“一个又疯又傻又颠的大姑子,乐意亲近呢,就多来往。不乐意亲近呢,就躲远点。”
“多好啊!”
沈听的冷言冷语让姜西忍不住地蹙起了眉,冷着脸把沈听拉到了旁边的屋子里,关上门:
“沈听,你这话是说给谁听呢?”
“什么叫我家的条件好了,上门给说媒的人就多了!”
这个人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听看着姜西的那张瘦削的脸,眸色渐深。
是啊。
他到底在气什么呢。
沉默半晌,沈听觉得自己心里的怒气散的差不多了,才很抱歉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今天考试没考好,把气都撒到你身上了。”
沈听找了个最蹩脚,也最不让人信服的理由。
姜西皱起了眉,明显不相信沈听说的话:“沈听,你说实话。”
沈听低下了头,的声音闷闷的:“我说了,是因为考试成绩没考好。”
姜西想要再细细地问一遍,窗外却已经传来了姜小六的声音:“四哥,沈听哥,姐喊你们吃饭呢!”
“知道了,”姜西高声应道,随即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