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了,这其实还真是自己的锅,或者说,是由他所制定的税赋制度决定的。
税赋税赋,其中,从田产或者其他固定资产上收取的叫税,从人头上收取的则叫赋,或者算,这是两个概念,比如汉朝初年,明朝初年之时,都实行的是极低的税制,以至于被史官称之为盛世。
其实这是扯淡,因为朝廷的开支是固定的,税收得少了,赋和算收的自然也就多了,这算哪门子的仁政,说白了不就是越有钱的人缴税越少,那些穷鬼反而缴得更多了么?
一直到明朝时,张居正搞的所谓摊丁入亩,其本质其实就是降低赋、算,来增加田税,可惜后来还是失败了,还是到了康熙之时,提出了个所谓的永不加赋。
注意,康熙提出来的只是永不加赋,人家可没说永不加税。
所以清朝时人口才会暴增,所谓的康乾盛世还真不能说完全是因为地瓜土豆玉米等高产作物,事实上康熙时天下压根也没种多少高产作物,土豆那玩意当主食吃是要闹胃病的。
但是像康熙那样搞也会出个问题,就是本质上国家收的是中产税,顶级的有钱人在哪个朝代都是不缴税的,现代也不例外,所以沉重的税收压力也直接压垮了清朝的中产阶级,尤其是自耕农阶级,这反而变相的促进了土地兼并,而且人口虽多,但购买力却极低,也导致这所谓的资本主义萌芽迟迟萌不起来。
秦宜禄也不敢一步到位的一口气把人头税全给免了,客观来说他连康熙都还不如,实在是没有哪个条件,所以他现在所制定的税赋是以田税为主,人赋为辅,然后尽可能的去免除算。
但是他也特意规定了,田亩税,主要以实物的形式去缴,不管怎么收,每一户人家都要在留足百姓口粮的基础上再去进行征收,目前的规定是每个五口之户,要留出八百斤的口粮,也就是八百斤以下的收成就不缴税了。
而赋,则是以金钱的方式去进行收取的,规定是每个成年男丁每年要缴一百钱,缴不出来也没关系,可以出一段时间的徭役来代替。
所以对于这些阳翟的百姓而言,物价那么贵,种地没有前途,那还不如把土地包给或者卖给那些外来的豪强,自己家里只需要守着一小块,以确保每年的产出都在八百斤以下就行,这样就不用交税了,而且同样也饿不死。
因为地少,家里的女人就能耕种得过来,然后男人们自然就可以去做车船店脚牙,多赚点钱话了。
至于那些购买他们土地的豪强……这帮人买了地恐怕图的还真不是地里收的那仨瓜俩枣,无非是国人传统观念,在一个地方居住不买地,总觉得不算生根了而已。
这般看来的话,那卢植可能非但不会去管,反而更乐见其成呢,那御史台自然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只是秦宜禄闻言却依旧是皱眉不止,忍不住还是摇头道:“不对,还是不对,按你们所说,是因为这阳翟现在的物价太贵,以至于连种地都没有前途了,然而所谓的物价,终究必是以房价为基,你们这些本地人的房价地价按说也应该大涨才是啊,怎么会因此而受累呢?你们都只有一间房么?就算是只有一间房,如今路引已经管得很松了,把房子租出去,换个地方住不就得了?”
李大本事闻言苦笑,道:“本来,是这样的。”
“本来?那是出了什么问题了么?”
“是……是卢府君说,房价太贵,恐伤民众,还说什么,房住不炒,所以……所以房租和房价,就都被控制起来了,我们这些本地居民想要卖房,根本卖不出价,虽是总有人来争抢,但他们也不敢多加价,到最后自然往往谁的势力大,谁的家丁更能打,谁就能买得到房子,可这又跟俺们有什么好处呢?至于租房……那还不如卖房呢,这里头烂事儿更多。”
说完,秦宜禄恶狠狠地瞪了贾诩一眼。
贾诩一时也是无言以对,来之前他们才刚刚争执过此事,贾诩也认为房价太贵必然伤民,认为卢植抑制房价乃是老成谋国之举,没想到,却是反而伤了民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忍不住问:“既然房子卖不上价,为何干脆不卖了,转而做些小生意,或者开个小工厂呢?毕竟如你所说,这阳翟现在处处都是有钱的豪强啊,随便干点什么,何愁不能糊口呢?”
“这……”
秦宜禄冷哼一声道:“还能是为什么?因为不管是货物还是原材料,统统他妈的都在这颍水之上堵着呢啊,他们开店也拿不到货源,开工厂则拿不到原材料啊,这些货物既然有限,必然把持在这颍川本地那些世家的手里,我说得可对?”
“大人您英明。”
贾诩等人闻言不由得纷纷汗颜,秦宜禄又冷哼一声道:“现在,你们还觉得这卢植是能吏么?还觉得这颍水堵成这样,是他卢植有能力,是这颍川此地繁华所致么?”
众人纷纷无言以对,但又忍不住有点为卢植所委屈。
他们看出来秦宜禄是真的生气了,但是略一琢磨,好像也实在是说不出这卢植到底哪里做得不对了。
水道这事儿,他是真的没有办法啊,莫说是这颍水,十年前,那小孟津不是也经常堵么?那还是洛阳的门户呢,又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