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汜水关外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秦宜禄这头,却是终于已经离开了长安,继续一路向西,出了关中到了凉州的汉阳郡。
还真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总得来说董卓和司马防等人在关中四郡做得还算是差强人意,虽也杀了一些人,有些数据也确实都有不实,但大体都还算是情景之中,至少绝没有故意敷衍之事,最严重的情况也就是那个杜氏,也已经被他给灭了。
可怜的县令虽然被五马分尸的有点冤枉,但好歹震慑的效果是有了,自家的统治虽然维持了一个内部的高压,但老百姓分到了土地,屯田也没出什么问题,他的名声在屯户之中至少还是极好的,整个关中地区基本也没有流民,暂时来看自己的统治基础倒是也还行,应该至少没有内部倾覆的危险。
凉州的事情相对关中更加复杂一点,远远的还没到冀县的时候张杨就带着人出城五十里迎接。
“罪臣张杨,恭迎卫将军。”
身份不同,秦宜禄这会儿也开始乘坐车架了,闻言伸出了头去,看着张杨笑骂了一句道:“咱们俩之间整这么虚的事情干嘛?领着这么多人出城不冷么?上车烤烤火,有什么事儿车上聊。”
“喏。”
然后张杨就上了车。
秦宜禄一时也是感触良多,看着这张杨似乎比当年分手之时愈发的沧桑了一些,心中叹息道:“一别数年,叔稚你辛苦了,先烤烤手,喝茶么?我给你煮一壶。”
张杨见状笑了笑,既然都上了车,也就不那么客气了,点点头道:“确实是一别多年,你好像变胖了不少,当年分手的时候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你能在这短短数年之内,做到如此地步啊。”
“机缘巧合罢了,我运气好,家里都还好吧?”
“自然都是好得很的,老有所养,少有所学,男子又都有出息,玄牝谷出去的女人最少也的嫁个大户人家,如今发展得很快,都快成了玄牝城了。”
“你辛苦了啊,这么些年我不在,家里面方方面面的都是靠你。”
“我也没什么好辛苦的,都知道我上面有你罩着,凉州这一亩三分地上谁又敢不给我几分薄面呢?对了,我现在也有儿子了,我媳妇上个月给我生了个大胖小子。”
“你生了个大胖小子?嘿,我还真不知道这个事儿,我得看看给孩子送个什么礼物,不介意的话我当他干爹?”
“哈,那我还真是谢谢你了。”
说罢,这兄弟二人索性谈天说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
聊了好久之后,秦宜禄才开口道:“这几年确实是辛苦你了,我就是慢待了谁,也没有慢待你的道理,你想当个什么官?是留在凉州,还是进京帮我?”
“帮?听你这意思,你莫非是更期望我进京?这倒是奇了,我还以为你会倾向于让我做凉州刺史,然后另外封个中两千石的虚职给我,让我帮你看顾着凉州之事呢,怎么,京城里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去帮你做的?”
张杨很诧异,真的挺诧异的,因为在他之前想来,这事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悬念,凉州初定,千头万绪,这边的情况比司隶地区要更加复杂得多,而他好歹也在凉州这边待了这么多年,又已经有了一定的根基,凭他跟秦宜禄的关系由他来坐镇凉州无疑是最合适的,他若是走了,恐怕一时半刻秦宜禄还真找不着能替代他的人选,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相反,他一个从来没进过京城,尚书台之内连个认识的人恐怕都找不出来的家伙,人脉完全为零,又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嫡系兵马,他进京干啥去?对秦宜禄来说又能有什么用?
见状,秦宜禄也是苦笑不止,连连叹息道:“你还真是敏锐啊,说实在的我也是纠结,不管是京城还是凉州,都是很需要你的,哎~,说出来有些让人笑话了,但咱们兄弟之前我就直说了,你要是进京的话啊,我想让你帮我制衡……制衡我那媳妇。”
“哦~”
这么一说,张杨还真是懂了。
张杨对他来说是兄弟,尤其是他本身没什么宗族势力,张杨这关系实际上与宗室已经没什么差别了,尤其是他这些年还管理玄牝谷,玄牝谷就是秦宜禄的家和最最信赖的势力,说白了,他倒是越来越像是实质上的宗正卿了。
没有家族依靠,身后没有一个强势的宗族,甚至连个亲近长辈都没有,这对秦宜禄来说固然也是好事,但肯定也不全是好事儿。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明眼人都不难看出秦宜禄现在已经朝着高祖刘邦那路子上走了,那杜萍岂不就成了吕后?
诸吕之祸毕竟不是什么很遥远的事情,此次度过田,唯一一个出了事儿的那户人家岂不正是姓杜?
秦与吕两个人都没有宗族之助,玄牝谷说是他们的靠山,但玄牝谷一来毕竟不是真正的家人,其内部也就没有森严的等级,更没人能在他们面前拿大辈,二来玄牝谷本质上就是个并北撤屯时撤出来的一群屯户,这里面真正的人才又能有所少?粗鄙武夫这四个字套上去问题其实不大的,那些已经开始读书明理的小孩子或许未来能顶大用,但至少十年八年之内秦宜禄是指望不上他们的。
尽管说杜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