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禄一眼,随即高呼道:“老臣也以为此策万全,非如此,不足以平天下之乱!”
这两个人还能同仇敌忾,也当真是无比的难得了。
当然其实意思也已经非常的明显了,就是要把大汉给撕了。
废刺史立州牧自不必说了,州牧本质上其实和春秋时的诸侯王的差别也并不大了,这样的州牧只要能站稳脚跟,尾大不掉就是必然的,可问题是如果站不稳脚跟,这州牧立了又有何用。
这跟刺史完全不同,刺史是六百石小官,是典型的权重位低,最恶心的就是没法自己开府任用官吏,一般正常的升迁渠道也都是先当刺史,后当太守,这叫高升,这也说明这个时代的人们普遍也是认为,刺史的权柄是小于太守的。
而且说白了刺史的权柄来源于中央,中央强盛的时候刺史自然嚣张,但中央衰落的时候,一个完全没有自身班底的刺史,想抓住地方权柄纯属做梦。
而之所以要立州牧,实际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事实上现在各地就都有刺史管不动地方太守的事情了,如果这样的话,那还莫不如有个州牧呢,同样,有些正在发生大规模叛乱的地区,中央既然没有能力直接去接手,那也是不得不安排一个州牧下去,否则要么就是被叛乱分子取得胜利,要么,就是地方上自己成长出来一个州牧,那还不如最开始就由朝廷任命呢。
谁都看得出这一招的隐患,但这不是没办法么。
至于恢复前汉演武之法,这就更是饮鸩止渴了,日后朝廷想管住地方政府就跟难了。
演武么,就是让每个郡的百姓在农闲的时候都参加军事训练,和府兵制有异曲同工之妙,一般是三年演一次,分成两拨,一波做郡兵,一波派去中央做禁军,站岗执勤结束之后再回家,第二年再进行一次轮换。
但这里就有个问题,就是西汉时的演武制度,是保证了任何时候,中央禁军的兵马人数都在全国兵马的一半左右的,哪怕是让这些将士们都自带干粮,自筹路费,这其中的花费又哪里是东汉朝廷这区区一万多职业士兵能比的?西汉时中央禁军最多的时候可是足有八十多万!
朝廷现在连官员俸禄都快发不起了,还养个蛋啊!
再说这一套兵制的基础是自耕农,这些来当兵的人都是家里有地的,所以才能自备干粮路费,干了一年岗之后才能高高兴兴的回家继续种地,可现在,哪还有自耕农了呢?
所以想都不用想,所谓的恢复演武,就是把征兵、养兵之权下放给各地太守,但属于朝廷的那部分中央兵,那是肯定没有的,朝廷也养不起。
洛阳也就一万多的常备兵啊!
而有些如南阳之类的大郡,真要暴兵的话暴他个十万八万真的是轻轻松松,那这到时候这太守还能听朝廷的?
当然还是那句话,有些事不是你不做,就能避免得了的,现在的各地太守中有些胆子大的就已经开始私募兵马了,再说现在到处都是盗匪,太守手里如果没有兵,盗匪打过来难道等死么?
大势不可违,何后与何进两个人见秦宜禄与袁隗难得的意见一致,心知此事不管他们同不同意都没有用,也就只能悲哀的点头同意了这两条几乎是自掘坟墓的政策。
大印一用,这大汉,就几乎是正式进入大分家模式了,而小皇帝虽然还没有亲政,但基本就注定只能当个周天子了。
怨秦宜禄和袁隗么?可大汉早就这样了,这政策就是挑破了一层窗户纸,大家好歹名义上还都是汉臣,不这么干,那些撺掇地方权力的人连汉臣都不一定承认,到时候死的更惨。
怨刘宏么?好像他才是罪魁祸首,亡国之君,但其实刘恒接手的也是一个烂摊子,他所能做的也无非是勉力维持,甚至如果不是他的话大汉早就乱了,你看,现在他一死大汉也确实就有分崩离析之征召了。
再往上倒腾,这得一直赖到刘秀的身上去,那就没意思了,只能说,是时也命也,东汉注定了最长也就两百来年的寿数,眼下气数已尽了而已,何后,何进,刘辩,他们所能做的一切选择和努力无非是尽力让大汉能够寿终正寝,而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而已。
何后是聪明人,这个道理她是明白的。
直到这些事都谈完了之后,袁隗和秦宜禄这才正式的谈起了如何分家,哦不,是如何派兵平叛之事。
最终,刘虞被任命为幽州牧,陈王刘宠被破格启用,让其在保留陈王王位的同时白送了他一个左将军的头衔,让他在陈国,以及周边地区征兵,还调走了陈国相,成为东汉第一个真正拥有实权的王爷。
两位拥有实权的大汉皇亲,这是秦宜禄和袁隗能给何后留下的最后的体面了。
本来袁隗是想把并州的事情也一并交给袁绍的,让袁绍这个冀州牧去都督并州,秦宜禄自然不会同意,便提议由上将军吕布去负责并州战事,反正并州的刺史张懿也被匈奴的叛军给弄死了。
当然,并州的情况确实是比较复杂,袁基死后,秦宜禄就提出让前任尚书令刘陶来担任鸿胪卿,此人是杨赐的门生,颍川的党人,刘氏的宗亲,也算是把buff给叠满了,大家对此也都没什么意见,而这个信任鸿胪刚上任的第一天,秦宜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