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了城头,开始在城中厮杀了起来。
“将军真是用兵如神啊,这李氏的兵马尽是族中弟兄、乡邻,以血缘作为纽带,自然能够上下一心,在断绝后路之下可以团结向前。
反观这黄巾贼寇,俱是乌合之众,且多为兖州的败兵,是将军您的手下败将,上上下下之间恐怕其体系早已混乱无比,说不得其中还有人想要投降呢,如此大雨磅礴之天气,弓弩无法使用,面对我军气势如虹,必然更会丧胆。
如此,自然能够一鼓作气,一战而下次坚城!将军,这兵用得神了啊,与昔日西楚霸王破釜沉舟,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正是如此啊,这李氏子弟乃是初来,正是心气最盛,士气也最强的时候,这宗族子弟相互牵扯,熟识,即便是乱战之中也必无动摇之念,非得是要借这股锐气,才能如此顺利的破此城池啊!”
随着前线战事看起来越来越顺利,秦宜禄身旁拍马屁的自然也就越来越多,根据结果去倒推,只要是成了的事儿,总能推出点决策者的过人之处来。
秦宜禄闻言却是哈哈一笑,看着远处李乾已带人杀上城头,笑着让亲卫去给于夫罗传令,命他所率领的匈奴骑跟在李乾的后面弃马攻城,再下令自己的后军向前推进。
这才解释道:“哪有什么用兵如神,说实话,这黄巾军的战斗力,比我想的还要弱上不少,这仗都打了两个多月了,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长进的样子。至于什么破釜沉舟,这就太恭维我了,比之昔日的西楚霸王,我恐怕是连提鞋都不配的。”
说着,又转向身旁的小徒弟李典道:“典儿,你来说说看,我为何要逼迫将士们三日破城,又为何逼迫你们李家作为先锋,去承受这最大的一份伤亡,难道我不知,如今这军中,在背后已是人人骂我,甚至人人恨我不死了么?在你心中,我又是不是在逼迫你李家的族人去送死呢?”
李典:“哈?问我?”
这李典都懵了,毕竟他年岁上和杨修差不多,都还只是个孩子,事实上直到真拜了秦宜禄做老师,心里也是懵懵懂懂,对于秦宜禄所搞的什么战略啊,政治啊,这些东西根本就看不明白其中深意,对于这种带在身边随时提问的教育方式,那自然就更是无法适应了。
尤其是此时这事儿还涉及到他们自己家人,自然就更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一旁的杨修也不知是煽风点火,还是真的有意提点,小声,但也谈不上偷偷说地道:“老师教学从来都是如此,总是从实际事例中让我们悟出其中道理,而越是这种与你自身有关联之事,感触自然也就越深,收获自然也就越大。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就是了,老师一生,只做阳谋,就算是算计你们家,也会明明白白告诉你的,这叫做事无不可对人言。”
“我……”
十来岁的孩子哪里受过这个,一时间也是急得不行,事实上刚刚他在后面看着自己的族人用蚁附之法攻城,在与城上黄巾贴身肉搏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睚眦欲裂了,事实上他还真有些不太好的想法,只是他少年老成,没将心中的想法表现出来而已。
眼下这秦宜禄既将问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抛到自己的脑袋上来,几乎本能的,就先低下了脑袋,不敢跟秦宜禄对视,口中连忙道:“弟子心中绝无如此不敬之念。”
哪知秦宜禄却是笑着道:“你若心中真的没有半点往这上面想过,那你这小孩恐怕就要沾上一个笨字了,而且你这么想的话也不能算错,我也确实是有此想法的。”
“啊?”
“来,过来,到我身边来。”
“喏。”
李典满心疑问,和惶恐的策马来到了秦宜禄的身侧,秦宜禄先是拍了拍他的背,笑着道:“刚才修儿有一句话说得是对的,我这人做事,最是讲究个事无不可对人言,至少对尔等弟子来说,没什么不能聊的,再者你的身份,也注定要成为我与李家之间的纽带,一个传声筒,若是连你都看不懂,想不透,若是连你都心存疑虑,我与你们李氏之间还何谈信任呢?只怕这大部分的精力都要放在猜忌上了。”
“实话与你说了,此一战,并没有什么神机妙算,纯粹就是赶鸭子上架,逼迫包括你们李氏在内的豪强族兵去打,咱们认识得时间不长,你们不熟悉我我也不熟悉你们,自然也更谈不上什么恩德,既然不能驭之以恩,自然就只能是想办法驱之以威了,若非是以这三日之限相逼,你李家的族兵又怎么会如此悍勇?”
“至于会不会逼出什么事儿来,我确实是不怕的,我身边有这六百玄牝义从在此,刀山火海,也能保我全身而退,即便是你们李氏的族人临阵倒戈了,我想总也总是能走得了的,包括于夫罗所率领的匈奴骑,四条腿总比两条腿跑得快,大不了我们跑回去,汇合张辽、麴义、傅燮、桓典等兵马,去济阴屠了你李氏满门便是,说真的,未必就是一件坏事,你李家若是死绝了,我至少能用你们家的田产家业,安顿十万黄巾,这仗,说不定是要变得更好打的。”
闻言,李典的面色已是一片煞白。
又听秦宜禄继续侃侃而谈道:“地方豪强发展到了你们李家这般的地步,已经是毫无疑问的社会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