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宜禄愿做你的部曲之将,认你一声主公,将来若是天下安康,我便做你一世奴仆,若是天下大乱,我便跟着你平定天下,何如?”
曹操苦笑着摇头道:“壮节兄,若是你我易地而处,你坐在这凉州刺史的位置上,你敢为段颎立碑立庙么?”
“自然也是万万不敢的。”
“己所不欲,何施于人?”
“正因为我不敢,若是你敢,我钦佩你的气魄胸怀,所以才能对你尽心竭力,若是你也不敢,那我凭什么做你的部曲?”
曹操闻言,却是笑得有些欢乐了道:“曹某何德何能,敢让壮节兄你这般名满天下之人做我的部曲?说笑了,你我还是兄弟相称得好。”
“兄弟相称啊……我自是乐意的,只是却不知这乱糟糟的天下,还容不容得下你我两个人称兄道弟了,哎~,我也是有感而发,孟德兄不必介怀,若是将来你这个刺史和我这个反贼真的因个人立场刀兵相对,生死倒也还罢了,还望你不忘今日这份旧情,你我相约善待对方的家人可好?”
曹操有点纳闷这秦宜禄的话题是怎么转到这儿的,先是皱了皱眉,随即洒脱地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是了,我却不觉得你我真的会有刀兵相对的一天的。”
“是么?但愿吧。”
简单几句闲言碎语,秦宜禄确实是在套曹操的话,而曹操的这个回答么……要说失望,确实是是有一点的,但却不多。
问曹操之志,其实也是在问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秦宜禄怎么可能不好好想想将来如何立身的问题呢?他也确实是想过了很多,自然也包括了投奔曹操这样的选项。
毕竟以他现在和曹操的关系,以他现在的天下名望,以他现在手里玄牝义从这一支其实也真算不得弱的势力,如果现在就加入曹操的话,将来肯定是曹魏集团的柱石重臣,安全和富贵自然也都是会有保障的。
虽然自家的老婆很漂亮,但曹操毕竟不是吕布,应该也不至于还惦记他媳妇了吧?大不了小心一些也就是了。
不是没想过自立乃至于争霸天下,但是深入的去想,就觉得这事儿其实极难,他的出身太差了,边鄙武夫,底子实在是太薄,很难得到那些世家大族的支持。
况且摆在他眼前的还有个过不去的槛,那就是董卓。
自己的这位老领导若是还和历史上一样当了个混世魔王,自己要如何自处?帮着十八路诸侯一块讨董?
东汉的价值观是举主如父的,他虽然不是董卓的私臣但天下人谁不知道那是自己的恩主?这特么不是大逆不道,甚至是不伦不孝么?
给董卓打工,对抗十八路诸侯联军?那还争个屁的天下,恶事做多了,人不收天也收的。
这段时间与曹操接触以来,秦宜禄对他也是颇有好感,也看得出这个年轻人确实是有理想有抱负,确实是有那么几分为生民立命之意的,发现他好像确实是个挺不错的主公人选。
舍死立一块碑就能保凉州太平,凉州太平了,天下就能安定一大半,舍自己而全天下,是为英雄也。
这曹操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英雄,那自己真的会忠心追随。
事实上这么个干法还真未必是必死,因为还有三年不到就黄巾之乱了啊,只要拖到黄巾之乱爆发还没死,只要到时候性命留住,那就一切都好说,以曹操现在在凉州的威望,如果肯为段颎立碑的话,说不定到时候能直接得到原本历史上董卓的西凉铁骑。
给曹操配上西凉铁骑,那特么还有三国了么?
段颎这么个死人若是能有块碑,董卓可能也不至于就会走上原本历史上那样疯狂的末路,对这位提携过自己的老领导,即便是不考虑过东汉时举荐之恩大于天的价值观念,本心来说,秦宜禄对他也是有一定感激的。
说到底段颎的经历实在是太吓人了,论功劳,诺大一个东汉自光武之后就再没有比他更大的了,论忠心,当年人家五万大军进京,动静能耐哪里是后辈的董卓能比的,天子一句话,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兵权给交了,论德行,都说段颎帮着王甫害人,可他特么到底害了谁了?
帮着王甫废了宋皇后?智商大于二十也知道废后这种事儿肯定是皇帝本人的意思啊,一个太监在其中能有什么用?更何况是一个依附于太监的将领?渣男杀老婆,旁人因为没有劝和而偿命了?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
搞过张奂一次也不假,但最后不也没要张奂的命么?他们俩同为平羌名将,一个主张安抚一个主张杀光,那梁子早就结了十几年了,跟党宦之争又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段颎对张奂其实是不错的,至少也称得上恩怨分明,比如董卓作为张奂的旧部就也受过段颎的恩义,饮水思源,秦宜禄作为董卓的旧部,哪怕是为了董卓,于情于理他其实也还真有这个立场。
数年前,那董卓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明明在边郡立下了功劳,却让人算计任命他做了个戊己校尉。
这特么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了,须知戊己校尉虽然也是比两千石的高官,但工作地点却特么在西域,就东汉末年时朝廷的国力,在西域还剩个屁的影响力,瞎子都看出这是名为升迁实为流放,去了,这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