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千阙眉头微挑,好笑道,“我不明白,王夫人都沦落到这种境地了,还有什么本事让我好看?”
“王家倒了,王夫人能靠的只有云文昌和云霓裳,可王夫人入狱多天,云文昌都没有出现,我以为这已经说明了云文昌的态度了,至于云霓裳……”
云千阙古怪一笑,“想必王夫人还不知道她的处境吧。”
新婚当夜独守空房,之后调查军营怪病一事,蔺旻被昭帝以刚刚大婚,该好好陪王妃为由,交给了蔺怀去办。
原本蔺旻是恼恨蔺怀居然抢他的功劳,可后来拆出事情关乎王家,也想清楚,这份功劳就是因为他的王妃和王家有亲戚关系,为了避嫌的缘故才交给他人的。
于是对云霓裳的态度就更不好了。
左右王家都倒了,云文昌少不得要受牵连,蔺旻再没有需要顾及云霓裳的理由了。
这些都是云千阙从蔺容的消息网里听到的,故而连王荣华都不知道的消息,她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云霓裳自身难保,哪里还能跑过来看望王夫人?本小姐不才,也曾是丞相府的小姐,和云霓裳姐妹相称,特来替她送你一程,流放
路遥,王夫人千万保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荣华发疯似得嘶吼,“我家裳儿是丞相府最娇贵的女儿,美得像花儿一样,翊王怎么可能舍得不好好待她!你撒谎,你就是嫉妒裳儿嫁了个好男儿,而你只配嫁给一个毁容脸!”
云千阙眼神微冷,轻轻叹道,“只说你我的恩怨就行了,何必牵扯到阿容,你可能不知道,我很护短的。”
一根银针从袖口里飞出,直接没入王荣华身体里,但皮肤外,却连银针的末端都找不到。
“啊!”
随着银针的没入,王荣华凄厉的惨叫起来,浑身不可抑制的抽搐。
“你、你、魔鬼,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云千阙没有理她,微微一笑,“云霓裳啊,正是花一样的年纪,确实像花儿一样,可是,花儿会谢啊。”
“只可惜,你在意的那朵花将会如何零落成泥,你都看不到了。”
“啊!该死,你就是嫉妒裳儿,可是你又有什么资格!”
浑身的疼痛让王荣华失去理智,“你这个贱人,和你的娘一样是个贱种,你娘明明嫁给了相爷却和别人私通,你也不是相爷的孩子,就
是不知名的孽种!”
“凭什么丞相府大小姐的位置还留有你一份!啊!本夫人应该早早的掐死你!”
在这个时候陡然揭露真相,却没有动摇任何人,王荣华对上的,是一双平静的,带着丝丝悲悯的如点漆浓墨般的眼睛。
云千阙没有说话,可透过这双眼睛,王荣华读懂了很多信息,震惊不已,“你早就知道了?”
“你竟然早就知道!”
云千阙不置可否,移开视线朝监牢外走去,“本小姐要说的,都已经说完了,王夫人路上小心,如果你死得太容易,黄泉之下,我娘亲可能会不那么满意。”
贪嗔痴妄,潦倒众生相。
拥有太多,就容易变得贪心不足,应得的想要,不应得的要抢,毫无容人之性,最后一无所有了,却要怪别人害了自己。
其实,云千阙心性淡薄,在乎的人很少。
但凡只要郗婠婠还活着,哪怕只是有一口气在,她又何尝愿意为无谓的憎恨浪费时间?
如今也算是对王荣华的小小的报复吧,虽然她并没有额外做些什么。
然而有时候,自己过得好好的,而仇人却坠入泥污,在辛苦中挣扎,就是最直
入人心的惩罚了。
云千阙走后不久,监牢里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褪去了平时穿的华服,只着一件不起眼的灰布衫而来,可王荣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
当初在宴会上,就是瞥见了这一抹惊鸿,倾心不已,不择手段的嫁给了他。
“相爷!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妾身的,刚刚云千阙那个贱人还说相爷不会管我的死活,让我去流放,哼!”
银针带来的疼痛并没有减缓,王荣华抱着身子瑟缩,可怜道,“相爷,我好疼啊,刚才那个贱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我好难受,请个大夫过来好不好?”
云文昌却只是远远的端详着她,“阙儿没有杀你?”
王荣华厌恶的皱眉,“她都知道自己不是相爷您的亲生女儿了,羞辱我、诅咒裳儿不得宠就算了,还敢杀我?可把她给能的!”
“哦……”云文昌意味深长,“原来你知道她不是我的女儿,如今还告诉她了。”
“她居然还没有要了你的命,这温柔的性子,全然是像了婠婠,没有她父亲的半点血性。”
王荣华一惊,云文昌的语气里竟然都是对云千阙的惋惜,
没有急着救她的意思!
“相、相爷?”
云文昌从袖口掏出一根发簪,那是王荣华最喜欢的一根,尔后走到王荣华的牢门前,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发簪插进了王荣华的颈部,顿时血流如注。
王荣华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下意识的拼命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