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怀本以为昭帝肯定会对他的说辞疑惑,要怀疑他的来历,他以为自己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获得昭帝的承认。
没想到昭帝当场就认下了他的身份,但为什么,昭帝不怀疑蔺容呢?
蔺怀可不想放过揭穿蔺容身份的机会,拱手道,“陛下,蔺容他……”
“别说了,孩子,这些年流落在外,辛苦你了,至于这桩事,内情牵扯到远在宸国的泫王夫妻,有些复杂,等过些时日,寡人会给予你,和朝廷众臣一个交代的。”
昭帝直接打断蔺怀的话,仿若不知他还有话说的样子,继续道,“今日早朝,众臣可还有事启奏?”
众臣面面相觑,陛下明白着是要去处理‘家事’,他们自然已经‘无事启奏’了。
见众臣不答,昭帝满意道,“无事便退朝吧。”
众臣退出朝堂,只有那个当众质疑蔺怀的臣子冷汗直下——也就是说,蔺怀真的是泫王的儿子,找陛下的态度,为了补偿他在外流落多年,定是会给予很大荣宠的。
就像当年蔺容初至颖都一样!
他竟然一开始就把蔺怀得罪了!
有几个原本跟他关系近的臣子,下朝后也远离他,最亲厚的,也只是靠近一下,拍拍他
的肩膀说一句“好自为之”。
蔺怀被带到宫里皇子皇孙住的宫殿,但被内侍很好的安置了住所,和生活所需的一切,皇宫里的东西,自然是最好的,蔺怀完全不拘谨,显得受之无愧。
只是享受宫女服侍的时候,却迟迟没有等来昭帝召见,这让他有些心慌。
既然昭帝承认了他的身份,为什么不来见他呢?
最让他不解的就是,为什么昭帝相信蔺容?蔺容分明是……不应该把他这个心怀不轨刻意假冒的家伙给杀掉吗?
还是说,昭帝早就知道蔺容的身份,反而是蔺容对自己的身世并不知情!
蔺怀陡然醒悟,怪不得蔺容在昭国备受优待,却并不涉足朝堂,不掌握实权,原以为是蔺容自己没本事,想来是昭帝自己控制的。
对昭帝来说,蔺容始终是个外人啊。
“哈哈哈。”蔺怀坐在一张鎏金镀红宝石牡丹花椅上,隐忍不住的笑意,令他浑身都笑至颤抖。
失策了,他还将蔺容当成最大的竞争者,不过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既然如此,他只需好好考虑自己的处境就行了!
彼时,御书房。
昭帝批示着奏折,把一张奏折处理好,去拿下一个奏折的空档,
才顿下了问起了蔺怀。
守在一旁的太监立即道,“回陛下,已经安排在了殿内休息,陛下可是要召见他?”
“不着急。”昭帝摆摆手,“你觉得他在大殿上的表现吗?”
太监犹疑道,“……处乱不惊,要奴婢说,第一次进宫,还能保持稳重的气度,不被皇宫的建筑迷花眼,不被众臣们吓破胆,实属难得,不愧是陛下的亲孙子。”
“哼,你给的评价倒是高得很,”昭帝摇头道,“他那哪是不被迷花眼,吓破胆,他那是将皇宫、众臣,都当成他囊中之物,哪有自己被自己的东西吓到的?”
“你没发现他进殿时睥睨的眼神吗?是个有野心的,若事事都让他如意,日后岂不是无法无天,连寡人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太监道,“陛下的意思,是如何安排他?”
昭帝道,“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也算是对他流落在外多年的补偿,但,且把他晾着,挫一挫他的锐气,让他知道,即便恢复了身份……寡人能给他身份,也能剥夺他的所有,在寡人这里,只能乖乖听话!”
这就是要让蔺怀如困兽般,在宫里软禁一段时间,什么外界消息都不许他知道,太监颔首,“
奴婢明白了。”
“你且退下吧。”昭帝让太监离开,又唤出了权枭。
“权枭,你去查查蔺怀是什么时候抵达昭国的,这段时间又接触了什么人。”
权枭道,“陛下是怀疑,是有人指使蔺怀殿下的?”
“哼,宸国到昭国的路哪是好走的?他竟然来得无声无息,肯定是有人帮他。”
昭帝眯眼道,“寡人还活着,就敢在寡人眼皮底下耍花招了……可惜了,其实众多皇子皇孙中,寡人最欣赏的,乃是蔺容的心性,这也是寡人最遗憾的事。”
“寡人最欣赏的一个,竟然不是我蔺氏的后脉,而是……”
皇宫外,被蔺怀毁了一早的好心情,云千阙却并未放弃要拦路堵截云文昌。
只是带着脾气的云大小姐,堵人的时候也颇不客气,见云文昌下朝的马车驶来,直接用毒将云文昌身边的护卫给弄晕过去,跳上马车,把车夫丢到地上,驾着马车就往僻静的地方飞奔。
等车里的云文昌被马车甩得动摇西晃,意识到自己被劫持的时候,已经完全无法有所作为,甚至因为晕马车有些想吐。
云千阙选好了停车的地方,从马车上跃下了,云文昌也是缓了好久的神,才敢从
马车里探出头,看‘绑架’自己的劫匪到底是谁。
“好久不见啊,云丞相大人。”
“是你!”云文昌见到云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