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月阁分为前院和后院两个部分,从正门进去后,两侧围墙边缘是蔷薇花圃,花圃尽头是丫鬟婆子们的住处。
中间地面由石板铺就,正中央,便是待客的花厅,榻案茶几,瓷瓶摆件一应俱全。
正对着花厅门的主座椅子后,是一扇红木镂空雕刻的屏风,绕过屏风,是花厅的尽头的后门。
打开后门,便是后院的位置。
同样的石板铺路,只是空旷处搭起的是一紫藤萝花架,另一侧是厨房,而紫藤萝花架的另一面,才是云千阙的住处。
正值阳春,紫藤萝盎然繁盛,茂密的藤条枝叶,叶片间,已有细细的连串花穗抽出。
淡雅的紫色小花,吸引着偶尔飞来的蜂蝶驻足,将花架遮得满满当当。
融融绿意掩映装点起来,唯有些许细碎的日光能够透露叶片,鲜翠欲滴,撑开叶脉的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宛如一道天然屏障。
隔着花架,自是望不到云千阙住处那边的情况。
而花厅后门上就设置有机关,平时丫鬟婆子不敢接近,除非等后院里的人有什么需要了,才会开门出来。
或是前院有人来访,要通知后院的人来开门,靠得……都是嗓门。
听起来,这方式简单粗暴的令人发
指,根本不是知书达理的大户人家小姐所为,如此行径,久而久之,哪里还会有人来访?
实际上,云千阙根本没有想要有人来访,无人打搅正好,有人喊门指不定是要弄什么幺蛾子呢,远远听见搞事人的声音,还能提前做点防备。
便如现在。
本来她很温和地‘教育’了长庚,不要随便‘犯病’,正打算和双寒进行接下来计划的探讨,就听到前院传来叮叮咣咣得巨响。
声音刺耳杂乱,显然是有人来砸场子。
虽然云千阙不管前院的事,但珑月阁名义上都是她的地盘,砸场子砸到前院,和直接砸到后院她面前,意义都是一样的。
能在丞相府这般肆意妄为,手段这般毫无顾忌的,想了想,也只有云霓裳了吧。
但即便是冲动狂妄的云霓裳,也不至于毫无原因得跑来砸她的场子,还刚好是在她才回来没多久的时候。
这什么仇什么怨……
云千阙很不解,然而等她把后门打开,却发现不光是云霓裳,王荣华和邹曲也都在。
除了早朝的云丞相和在外读书的云子淼外,丞相府里能说得起话的主子竟然都到齐了,当真是受宠若惊。
所以,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才
导致了如今这个混乱的场面?
云千阙自忖,她这段时间只坑了扶疏山庄和江蘅,而且无声无息,连他们被坑的人自己都不知道。
丞相府的众人,肯定不是为他们打抱不平的,故而……
先听听丞相府的这几位要怎么说吧。
云千阙并不紧张这些组团来找茬的人,干脆的让双寒帮她搬了椅子过来。
正如治病救人,要先把握病因,了解症结,才能对症下药。
对待麻烦,最先也是不可急躁,保持冷静,先将前因后果理清,再从根源上解决。
当然,这是在对方讲理的情况下。
云千阙一向是别人怎么对她,她怎么加倍返过去对别人。
若是对方不好好听人说话,那就别怪她……呵呵哒。
于是,在暖意洋洋得紫藤萝花架前,明丽的少女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樱唇边笑意玩味。
可笑意却不达眼底,墨玉般的瞳眸清澈,却如难以捉摸的深渊寒潭般深邃。
她就这样无嗔无怒得打量着距离她不过一米多远,挤在花厅里,堵在后门前的众人。
同时,也坦然地任由花厅内的人打量。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一言毕后,空气忽然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愣了半天,未想到他们的喧
闹得到了却是这种反应。
原来他们闹腾了半天,在这位大小姐眼里,跟打把戏玩杂耍的一样?
那些本在摔打东西的小厮下人们当即停手,不再闹腾了,而指使他们的主子,回过神来后,怒火登时蹿了上来。
跳出来指着云千阙就叫嚣道,“混账东西,你怎么还不去死!”
只是一个激动,跳到了机关范围,一个飞镖突然朝云霓裳射去。
好在她躲得快,避开了射程范围,却仍是被飞镖划中了裙摆,长裙被撕开了一条长缝。
云霓裳气愤得满脸通红,倒是学乖了,不再靠近门框的位置。
而是滔滔道,“本小姐要是你,早就自尽以全名节了,省得辱没门楣,还连累他人的名声!”
云千阙挑眉,“愿闻其详。”
“你!”云千阙的态度越是寡然不经意,云霓裳就越气愤,下意识的就要抽出她别在腰间的软鞭。
结果摸过去的手一空,才记起,由于上次误伤了云丞相,鞭子已经被没收了。
怒火更为蓬勃,“都是你的错!上次翊王殿下来,跟本小姐的婚约都快跟爹爹谈妥了,要不是因为你,最后怎么可能不成!”
“要不是因为你,本小姐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