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左侧的一处院落中,白日里也阴森森的。
院子不大,只有两个小房间,左侧的房子有门窗,是周三爷居住的房子,右侧的房间没有窗户,平日里大门紧闭,是周三爷的缝尸房。
周围百姓管这里叫做缝尸铺。
柳三走进小院的时候,年近五旬的周三爷正瘫在院子中的一张躺椅上晒太阳,今天阳光很足,整个小院子中还是阴凄凄的。
柳三手里提着两壶酒,脸上笑意盈盈。
“三爷!”
瘫在躺椅上的周三爷眼睛嵌开一条缝隙,微微打量了一下。
“柳三啊,你怎么来了?”
周三爷瘫在躺椅上没有动。
柳三将酒放到周三爷身旁。
“三爷,这是柳三孝敬您的!”
周三爷将酒壶拿起来,隔着酒壶仔细的嗅了嗅,微微点头。
“嗯,桂花酿,拿这么贵的酒孝敬我,你小子要我缝尸啊!”
桂花酿,林松城中最好的酒,酒香甘冽,回味悠长,绵柔中带着一股花香。
酒好,价钱也到位,一壶桂花酿就要一两银子。
周三爷从躺椅上缓缓坐起身,提着酒壶打开瓶塞,小心翼翼的对着酒壶嘴喝了一口。
伸长脖子,将酒咽下,周三爷闭着眼默默的回味,过了一会儿才长舒一口气,脸上全是陶醉。
“好酒啊!这桂花酿真是好酒!”
周三爷好酒,每日除了缝尸之外,就泡在酒里,身上永远带着酒气。
周三爷慢慢起身,瘦高的身子如一只虾米,他佝偻着腰,目光锐利盯着柳三。
“说吧,要给谁缝尸?”
柳三赶紧应道:“就是我前日斩首的那个女人!”
周三爷点头。
“我就知道是那个娘们,你没有斩断她的头,一块皮肉还连在脖子上,你小子这一次算是翻车了,如果你的师父宋老大还在,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柳三一阵无语。
周三爷:“县衙运过来的尸首四具,那个女人排在第三号,应该后天缝那个女人,既然你小子孝敬我这么好的酒,我今晚上就将那个女人的头缝上去。”
柳三赶紧点头,一脸笑意。
白衣女子处处透着邪性,赶紧缝尸,让她入土为安,省的以后作怪。
昨天夜里的事情,柳三现在想起来,还是浑身恶寒。
周三爷:“好了,你小子滚吧,这两壶桂花酿,我要先喝上一壶。”
说着话,周三爷自顾自的端起酒壶,对着壶嘴开始喝酒。
.................
入夜,周三爷的小院中。
缝尸的房间中,一具女尸摆放在台子上。
女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脸色非常苍白,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得没有血色。
女人的头耷拉在胸前,有一块皮肉与颈部连接着。
这个女尸,正是被柳三砍头的那个女子。
周三爷走进缝尸房间,拿出三根香,点燃后放在女尸旁边。
“柳三砍了你的头,不过你也不要记恨,他和我一样,都是吃阴门饭的,他是刽子手,专门砍人犯的头,我是一个缝尸人,这就动手将你的头缝上。”
说着话,周三爷取出针线开始缝尸。
旁边点着三炷香,三炷香燃尽之前,缝尸必须完成,否则就要有横事发生。
周三爷佝偻着腰,眼睛专注盯着女人的颈部,手中的针刚刚触碰到女子颈部肌肤。
一阵阴风骤然刮过。
缝尸间没有窗户,门也关闭着。
这阴风来的蹊跷。
阴风刮过,周三爷发现自己走到了一片阴暗之中,阴暗中四周一片黑暗,看不清一丈之外的景物。
黑暗中,一名白衣女子缓缓走出来,她的头耷拉在胸前,一双秀丽的眼睛诡异的盯着周三爷。
这个女子正是周三爷要缝尸的那名女子。
就看到女子张嘴,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这位爷!你干嘛用针扎我?”
周三爷心中凛然,恭敬的施礼道:“姑娘,我要给你缝尸,让你的头连在脖子上,这样姑娘也保留一个全尸。”
白衣女子:“可奴家怕痛。你扎我很痛的!”
女子说话的时候,一阵阴风刮过来,阴冷刺骨。
好重的煞气!
周三爷浑身颤抖,咬着牙关低声道:“姑娘,你我素昧平生,我知道姑娘心中有怨气,可老朽不过要成全姑娘全尸,身首异处终不是办法,无法入土为安,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姑娘见谅。”
阴风停了下来,女子用手捧着头,将脑袋放到脖子上。
女子眼睛死死盯着周三爷,额头上有几道符文隐隐发着光芒。
“我不想走!我还要找一个人,她不死,我不甘心!”
女子的脸色变得冰寒,眼神中射出凌厉的光芒,阴风骤然刮起,冰寒瞬间弥漫到女子周围。
看着一身煞气的白衣女子,周三爷试探着问道:
“姑娘要找谁?到底是哪个人让姑娘念念不忘?是那个断头的柳三吗?”
白衣女子:“我不记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