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和马小弟上了船,一路上眼前黑黢黢的,只能闻见船上的臭脚味汗味,总之不是什么好味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船终于靠岸了。黄花和马小弟摸索着上了岸,黄花的第一件事就是呕吐,船上的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
一船密密麻麻的人,上了岸后,眨眼的工夫,人们就都不见了踪影。
黄花把肚里的东西吐干净了之后,一抬头,岸边已经空空荡荡了,黄花问道:“人们都去哪了?”马小弟给她拍着背,说道:“谁还留在这,等着被抓呀!咱们也得快走”。
黄花点点头,“咱们也得马上走!”。说完,拉着马小弟匆匆离开了这个野码头。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进入到香港市区了,香港马路上车水马龙,繁华的景象让两个人紧张又兴奋。路边商店的橱窗里,商品琳琅满目,都是在大陆没有见过的,广州虽然靠海,进步程度比内陆要高,但是比香港还是不足的。马小弟拽着黄花的衣襟,边走边看,眼睛都有点不够用了。
“姐,咱们去哪呀?”
黄花拍拍马小弟紧紧拽着她的衣襟的手,说道:“轻点,让我看看,”说着,从兜里拿出已经揉皱了的信封,仔细看着上面的地址:
香港,张氏船运公司
这个信封是黄纪财几年前寄往大陆的信,也是最后一封信了,之后大陆就开始了文革,从那以后就再没有收到过黄纪财的信了。
黄花看看四周,都是脚步匆匆的行人,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俩,更不会有人关注他俩的需求。黄花又找了找,较远处有一个做生意的老爷子,这会正在那里打着瞌睡等生意。
黄花两个走过去,叫醒了打瞌睡的老爷子:“大爷,这个地方您知道在哪吗?”。
老爷子睁开眼,打了个盹,接过信封,瞧了瞧,说:“从这里,顺着水边一直往前走,大概二十分钟就是了。”。
黄花谢过了大爷,拉着马小弟沿着水岸一直往前走。很快,两人就同时看到了一个大码头,老高的地方悬着一个大匾额“张氏船运公司”。
黄花和马小弟高兴地跑过去,兴奋地跳了几下,黄花跑过去问一个门童:“你们的老板是叫黄纪财吗?”
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后,黄花说:“我是黄花,我是黄纪财的女儿,你能帮我去找他吗?”
老板在大陆还有一个老婆的事情,公司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知道的。所以黄花并没有费多少口舌,就有人跑去报信了。
船运公司办公室。
黄友仁,二十一岁,坐在大办公桌外面的小转椅上,情绪不高。正在跟父亲学习公司业务。
黄纪财,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大转椅上,正在苦口婆心地跟黄友仁谈心。
“你说说你,啊!做生意,做生意心不在焉,学管理,学管理你也心猿意马,你到底要怎么样嘛?”
“人家不想做生意嘛,干嘛勉强我呢?”黄友仁蔫蔫地说着,手指在桌子上滑来滑去,看上去有点心浮气躁,年轻人呀!
黄纪财又说道:“你不想做生意也不能故意赔钱做生意呀!”黄纪财敲着桌子。
“哪有赔钱啊?不过是少赚了点而已嘛!”黄友仁声音高了点,为自己辩解道。
“你说什么?不过少赚了一点?还而已?你口气好大啊!”,黄纪财依然在敲着桌子。他觉得嗓子要冒火了,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咚”的一下放下杯子,觉得自己放杯子手重了,又扶了一下杯子。才又接着说:“你知道咱们这笔生意赔了多少吗?”
黄友仁小声嘟哝着:“只是少赚了一些,没有赔钱好吗?”
“少赚就是赔”,黄纪财有点生气了,孺子不可教也。
”爸爸,我对做生意不感兴趣!“黄友仁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感兴趣?你不感兴趣,那我们这么大的家业以后怎么办?”。
“您在香港还有个女儿啊!让她管呀!”黄友仁替他爸爸想了一个辙。
“你妹妹是女孩子,她将来要嫁给别人的。”。
“那我也不想做生意”。黄友仁近乎耳语的说道。黄纪财听的一清二楚:“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开赛车!”一说起赛车黄友仁眉飞色舞。
“开什么?”黄纪财故意问一句。
“赛车,开赛车爸爸!”黄友仁一点没生气,他希望能就这个话题跟父亲深谈一次。
“儿子,能现实一点吗?你,要在香港这个弹丸之地开赛车?香港有赛道吗?”
“所以,爸爸,所以,我想去米国呀!”黄友仁不理会父亲话语里揶揄的成分,只想认真地谈谈这个话题。
“儿子”,看到儿子这么认真的跟他说话,,黄纪财也认真起来,说:“儿子,你觉得我会让自己的儿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做那么危险的事吗?”黄纪财继续说道:“如果你是一个父亲,你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