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主说话的时候,一直点在屋子里面的蜡烛烛心也晃了晃,那一刻屋子里都昏暗了些许。
这话说的轻飘飘,但实际上这话里的意思很沉重。
让工程停工有很多种办法,其中最快的一种就是在这个工程里出了人命。
女子眼底没有闪过丝毫怜悯之意,微微垂下头,把这件事答应下来,起身面向教主不断后退,直到快到门口时,才彻底转过身子快速离开屋子。
直到女子离开,教主一直敲击着椅子的手才停下来。
按照谢晏回和桑青青的性格,如果知道这里也有拜月教的人,一定会把这事儿给查的水落石出,甚至还有可能把这件事闹到皇帝那儿去。
无论皇帝究竟知不知道他们的总部所在,对待这事也不能够大意。
教主想着拳头紧紧的握住,似乎是想要捏碎什么东西,他目光很利而决绝,顺着地上倾泻如水的月光,望向了屋子外面的月亮。
“这一次你羊入虎口,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朦朦亮,桑青青就已经醒来了,要说刚来那两日可能她还对这儿的环境不太熟悉,但经过这几日的适应已经完全没问题了。
其实庞县平日就是比较干燥,而且常常没有水,到时候灵渠挖通,这些事情都可以解决的。
谢晏回起了个大老早,早在桑青青还没有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先行外出,因为他今日还有别的事,那就是去处理一些城里发生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至于监督灵渠这件重要的事,谢晏回让桑青青代为监管。
其实桑青青是想让谢晏回来监管的,因为谢晏回亲自来监管灵渠进度,也能够和挖灵渠的工人们打好关系,这非常有利于谢晏回在庞县立稳脚跟。
但是如果这两件事刚好撞在一起,还是由谢晏回去处理城中之事更为合适。
因为她虽然是县令夫人,但越权去直接处理也不大好。
所以桑青青随意换上了一身较为朴素的衣服,比工人们更早的到了那地方。
这几天以来不少城中身强力壮的男人在见到挖灵渠确实有用后,便都来加入这项工程的建造行列。
所以每天都会有新的人来,桑青青也并未松懈,让他们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名字登记在策。
这一方面是防止有人使坏的时候自己查不出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够更快的了解城里之人。
三个长相比较老实的人手里拿着工具而来。
大多数人家里面都有挖地的工具,所以几乎都会从自家带来,不过也有人因为家里贫穷,买不起耕地工具,谢晏回特地去买了一些给他们用。
并且表示在挖灵渠过程中用烂的锄头,一律会为他们换新的。
“县令夫人好,我们听说挖灵渠非常有效,所以我们也想要来帮忙一起挖灵渠。”
其中一个长得有些黝黑的男人如是说道。
另外两人似乎是他的兄弟,只是三人长得并不太像。
桑青青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只当这些都是热心来帮忙的百姓们,摆了摆手。
脸上挂着笑容,指着已经开始埋头干起来的其他百姓:“那你们就去帮他们一起挖地吧,在这干到中午的时候我们可以管饭,干到下午,饭也一起包了。”
桑青青知道大锅饭很有可能让他们偷懒,所以不同于传统的一起干,她为每个来帮忙的百姓都划分了一定的灵渠距离,只要干够自己那段距离,就可以拿到一天的工钱。
这个办法说好也有好处,但说不好也有其弊处。
总归到现在是没有出什么意外。
那三人嘿嘿笑了一下,便跟着去到末尾的地方,在被划分距离后,很快就开始干。
桑青青慢慢的从三人所在的地方往后巡视而去,见到每个人都正努力挖着灵渠,甚至有热情的见到自己之后还会打招呼,心里感到非常满足。
但是正在她走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一个地方传来了一声惊呼,不少人丢下了手里的锄头往那个方向赶去。
桑青青意识到可能有不妙的事情发生,也立刻转头朝着自己刚才来的地方跑去。
今天刚打过照面的那个皮肤黝黑的男人似乎是受了伤,只见他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扔在一旁的锄头上还沾染着些许鲜血。
桑青青拨开了在旁边围着他的人,去到了人群中间。
除了他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之外,就是同他一起来的那二人,正在他身旁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的脚。
“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桑青青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就半蹲下来开始检查起黝黑男人的伤口。
从形状上来看,确实是不小心锄到了自己的脚,才会变成这样。
“怎么那么不小心?快,我带了一些药物来,刚好给你包扎一下,先把血给止住!”
桑青青一边说着一边从不远处提过来一个药箱,她每次来都会背着这个药箱,怕的就是有人不小心受伤,或出了意外。
皮肤黝黑的男人虽然一脸痛苦的抱着脚,但除了他的面容表情痛苦外,眼睛却是十分平静,仿佛受伤的根本不是自己。
他余光一直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