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桑湛是被花楼里的打手拖出来的,茹娘在下去之后就叫了人,让他们上来将桑湛丢出去。
打手们一人钳制住桑湛的一只胳膊,将笑出眼泪的桑湛拖到门口,丢在了路边。
过了很久,桑湛才回过神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了院子里。
桑远看桑湛眼睛红红的,关切道:“老三你怎么了?”
桑湛摇头道:“我没事,就是出去散心,回来的时候风沙进了眼睛。”
桑远见桑湛不愿意说,没有强求,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半夜,桑湛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眼神清明。他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装作睡着了让桑远放心。
桑湛将自己所有的银钱都带在了身上,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压在了枕头底下。
桑湛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直留意着桑远的情况,小心的动作着,担心将桑远吵醒。
确定桑远一直没有醒之后,桑湛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直接出了院子。
第二天谢晏回要离开的时候,天还没有亮,谢晏回出房门就看到了在院子里站着的桑远。
谢晏回莞尔道:“大哥怎么这么早起来了。”
桑远道:“我起来送你,桑湛那小子还在睡,我没叫他起来。”
谢晏回笑道:“不用特地叫醒三哥,就让他休息吧。”
桑远叮嘱道:“晏回,要平安回来。”
谢晏回点头,披着月色离开了院子。
看到谢晏回离开之后,站在房间内借由窗户缝隙看着院子的小毅,也轻手轻脚的回到了桌子边,坐在凳子上陷入深思。
谢晏回到城门口的时候,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将领正在队前训话,谢晏回到了之后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在一边观摩。
训话的将领,体格高大,肌肉将衣服撑得鼓鼓囊囊的,留着一把络腮胡子,看起来颇有几分匪气。
谢晏回认识这个人,这人是周将军,威虎将军的得力干将,这些日子刚好待在京城,听说需要剿匪,主动请缨带兵前去。
谢晏回等到周将军说完话,走上前,拱手道:“下官谢晏回,见过周将军,周将军的威名晏回一直略有耳闻,今日一见,周将军果然如传闻一般勇武。”周将军听到谢晏回的吹捧,冷哼一声,直接绕过了谢晏回,离开了。
谢晏回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周将军抚了面子,只能尴尬的用手摸了摸鼻子,也离开了原地。
这次一起随军出发的文官还有一人,是被派来做谢晏回下属的,那人姓洪,是负责记录此处剿匪的文书。
洪文书跟在谢晏回的身后,看到谢晏回被周将军冷待,在谢晏回的身边小声道:“谢大人,您可是监军,这周将军也太不懂规矩了,竟然敢这样对你!”谢晏回回头看了洪文书一眼,看出他眼里的幸灾乐祸,知道洪文书是在煽风点火。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洪文书是丞相安排的人,表面上负责文书记录,实际上为谢晏回的西南之行增加困难。
谢晏回合理怀疑,这位周将军对自己冷淡的态度,也与丞相有关。
谢晏回没有说话,头也不回的往一边走去。洪文书见谢晏回不接话茬,站在了原地,一直用眼睛瞧着谢晏回走远。
京城里谢晏回的住处,已经日上三竿,小毅和苏婶子都起来了,桑远一直没有见到桑湛起来,有些奇怪。
桑湛平日里就算偷懒睡懒觉,也从来不会睡到这个时候。桑远坐不住了,走进房间掀开了桑湛的被子,才发现桑湛根本没有在床上,被子盖住的是一堆桑湛的衣服。
桑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正要往外面走,余光瞥见桑湛的枕头底下露出一张纸的小角。
桑远直接讲那张纸抽了出来,看到上面写着:大哥,我跟着晏回去西南了,勿念。
桑远额头上的青筋直跳,谢晏回此去必然危险,多半是自顾不暇,再带上一个桑湛,万一两个人其中一个出了什么意外,他要如何跟青青和父母交代!
桑远一刻不停的出门,往城门口跑去。等到桑远到城门口的时候,哪里还有军队的踪迹。
桑远望着城外,狠狠地叹了一口气。
桑湛在凌晨出门之后,就摸到了城外,看到军队正在城外集结,有一个士兵看没人注意,偷偷摸摸的离开了队伍,桑湛下意识跟了上去。
那个士兵跟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在城墙拐角处碰面,女子哀求道:“夫君,我们的孩子还有一个月就要出世了,这一次你能不能不要走,我不想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父亲不在身边。而且你不是说了,这一次也不是绝对的安全!”
女子眼泪婆娑,自己的丈夫每次出去打仗,自己待在家里都是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等到丈夫回京城,还有半年的时间丈夫就能够卸甲归田。
原本丈夫已经打点好了,这半年的时间,丈夫不会离开京城,只要驻扎在京城城外。
谁知道西南突然出了匪患,上头直接安排丈夫也一起去剿匪。
可是他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面对女子的请求,男人也显得十分为难,低声道:“这是上面下来的命令,我必须要去,如果这次我溜走了,就是逃兵!做逃兵可是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