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冲动站起来之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看到周围人恐惧的眼神之后,硬逼着自己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哑着声道:“无事,只是站起来活动下。”
刘大夫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冷静,然而却再也无心看诊,整个人陷入了要被桑青青赢过的恐惧里。等他意识到自己面前坐着的人已经离开的时候抬头看才发现自己面前的人都走光了。没有人来让自己看诊,他输定了。
巨大的挫败感跟恐惧感将刘大夫包裹,他终于连伪装出来的冷静都维持不住,又一次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刘大夫站起来,走到桑青青的面前,恶狠狠的道:“我不信你看诊布药的动作能够这么快,行走江湖多年的老郎中都做不到这般的速度。你前面站着的人是不是都是你请来的人,他们是不是都拿了你的钱财,故意来做你的托?”
桑青青听言,不由的哈哈大笑了起来,自己技不如人,居然她还怪。
同时,一旁的群众也纷纷不满起来,对着刘大夫指指点点。
刘大夫受不了群众的指指点点,咬着牙道:“就算这些人不是托,我也不信你的方子能开的这么快,你为了赢就浑水摸鱼乱给病人瞎开方子,你这样与谋财害命有什么区别。”
面对赵大夫谋财害命的指控若是平常人听了只怕要脸色大变连连为自己申辩,桑青青确是没有乱了阵脚。
桑青青拿起一旁的药方,沉声道:“刚刚我开的方子就在这里,在座的各位郎中都可以给这位病人重新诊断,看看我开的方子是不是乱开瞎开。之前诊断了的病人,如果还未离场也可以将方子拿出来再次诊断。我开的方子经得起大家的考验。”
两边的郎中们看到桑青青拿出药方的时候都没有伸手去接,没有要重新诊断的打算。赵大夫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将自己抢过来的药方递到了自己身边的郎中眼前,急声道:“柳兄,你难道就真的相信这个小女子开的方子都是正确的吗?你可愿意跟我一起验一验这方子?”
赵大夫对着身边的郎中纠缠不休,拼命的想要游说那个郎中。郎中在赵大夫的逼迫下连连躲避,却被赵大夫抓住手臂怎么都挣脱不了。
这时一直在人群中暗中观察的老人拨开人群走了出来,对着赵大夫厉声道:“够了!你还想把这件事闹得多难看,你是想要让福寿堂的声誉都败在你的手上吗!”
“东家。”赵大夫看到老人之后顿时收敛了,呆呆地一句话也说不出。
老人正是福寿堂的东家也是府城里有名的圣手,福寿堂就是他一手壮大的。
“刘大夫,你想要与桑姑娘切磋并没有错。但你在输了之后如此纠缠,还攀咬陷害,意图毁人清誉,你这样就是心坏了。身为医者却没有医德,医德败坏的人我福寿堂绝不容忍。你走吧!”
“东家,你这要让我走?我从学医就在福寿堂,东家你不能这么对我!”刘大夫拉住了老人的袖子哀求。
老人一甩手将衣袖扯出来,不容质疑道:“你自己离开,不要让我叫人撵你出去。”
刘大夫的脊背弯了下来,颓然的走出了大门,在走之前刘大夫用满是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桑青青。
在刘大夫走后老人扫视了一圈周围站着的郎中,被他眼神扫过的郎中都低下了头,生怕下一个走人的是自己。
老人却眯起眼带了些笑,缓声道:“各位也回到自己的位置去吧,我深知各位大夫都是品行端正之人,今日也只是想要与桑姑娘切磋,没有其他的意思。既然已经分出胜负,还望各位以后可以与桑姑娘多交流医术。”
预想中的责难并没有到来,东家柔和的话语却更让郎中们脸热。自己带着恶意想要赶走桑青青,结果技不如人还险些出了大丑。
“东家,我知道错了。”
“我一定会认真向桑姑娘请教。”
“还望桑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
见郎中们都进行了自我反省,老人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围观的群众见事情解决了,也都满意的离开,在走的时候还一直与人称赞福寿堂的东家刚正不阿,桑青青医术高明。
桑青青见老人雷厉风行的解决了今日的争端,而且手段刚柔并济,既解决了麻烦的刘大夫,让剩下的郎中们认识到自身的错误接纳了自己,还让福寿堂的声誉在百姓中提升了一个台阶。
桑青青为老人的手段而折服,同时也意识到了谢晏回的安排是有道理的。想要开医馆有高超的医术是不够的,还要有御下的手段和手腕,而这些都是她欠缺的,她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不过桑青青也不是全无收获,经此一战她彻底在福寿堂站稳了脚跟,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因为这场别开生面的擂台比试,让很多人快速认识了桑青青,在桑青青正式坐诊的时候有很围观的人选择了让桑青青问诊。等桑青青看完今天的最后一个病人,月亮已升。
等桑青青从医馆出来就看到了站在医馆外面拄着拐杖的谢晏回。
桑青青快步走向谢晏回,故意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谢晏回语气平静道:“天色晚了,让你一人回来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