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宁才没心情听什么福星煞星,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丁北瑜的那句苏姨娘上。
这可是他第一次开口叫她姨娘,是以往不曾有过的。
果然,他变了,现在她和芙蓉是他的弃子。
想到骆娇恙的下场,她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
不行,她不想最后落得那个下场,眼下得做点什么才行。
这男人一旦变心,要你牺牲的话,你什么都不做,在那等死那便是傻。
她还有儿女,绝对不能死。不仅如此,她的芙蓉,也不能沦为牺牲品。
“侯爷,你可是查清这就是姐姐当年生的孩子?我们侯府的嫡出小姐,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冒认的。姐姐已经去了,凭着一个老嬷嬷空口白牙说,那可不成。”
丁北瑜见拆他台的苏子宁,冷冷地扫了一眼。
就她那点小心思,他怎会不明白?
这后宅的妇人,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今日他在这不合宜的时间,一个大男人将这名多闺秀叫到这来,不过就是想给丁雪芝一个明确的身份。
这蠢妇,居然在这种场面质疑,当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以往怎么就没发现她是这般的愚昧?
“父亲,这位是?”
丁雪芝明
白眼前人是什么身份,但还是要故意这样问。
既然这女人给她难堪,当众怀疑她的身份,那她倒是要问问,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堂堂一个嫡女,岂是区区一个姨娘能质疑的?
没听见丁北瑜都承认了吗?
“苏姨娘!”
“哦,是个姨娘啊?父亲,女儿今日才回来,许是有诸多规矩都不懂,有不对的地方,还请父亲多多包涵!虽说女儿自幼在乡间长大,但有一点却是明白的。在我们那乡下,像女儿认祖归宗这种事,区区一个姨娘,是没资格管的,更莫要说是质疑了。不知咱们府上的规矩,是不是和乡下不一样?”
苏子宁听到丁雪芝开口闭口姨娘,还又说区区一个姨娘,当下气得胸口生疼。
有多久,她没被这样对待过了?
什么叫区区一个姨娘,她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难堪,她算老几?
“妾身也是为了老爷好,毕竟侯府的血脉是不容混淆的。眼下你无凭无据,就说自己是侯府的嫡女,谁知道是不是?你有什么证物,说自己就是姐姐生的女儿?谁知道你是不是这老妪亲孙女,贪图荣华富贵就故意说是我
们侯府的?瞧瞧那身板,前后一条直线,哪里像是二八年华姑娘会有的身段?”
她话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丁雪芝的身上。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可不就是吗?
这是一个即将十六岁姑娘会有的身段?
前后一样的平,和那洗衣房中的搓衣板似得。
瞧那脸,还稚嫩得很,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六岁姑娘。便是说十岁,也是有人信得。
众人的目光落在丁雪芝的身上,耳旁听着议论纷纷的声音,当下叫她又气又恼。
她十二岁,还没发育又如何,与她们有关系吗?
那丁北瑜都没说什么,她们有什么资格指指点点?
阮老太到底算是在大宅里待过的,眼下见这情况,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用力的磕了下,哑声道:“侯爷,老奴有罪,是老奴没照顾好小小姐,让她受了苦,请侯爷责罚!”
站在人群后的江素雅见状,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今日真是叫她大开眼界,明白什么叫厚颜无耻。
一个个都是睁眼说瞎话的人,还能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她还真是小看他们了。
丁雪芝打小有些小心思,也就说明人不笨。
眼下见奶
奶给她铺了路,当下便暗中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腰,随即泪盈满眶,低声道:“奶嬷嬷,你起来,是我的不好,这些年,拖累您了。母亲当初误会父亲,以为要将我也给献出去,不得已将我送走。可那会儿我早产,要不是你和素云姑姑,又哪里会有现在的我?能活下来,又看到父亲,我已经很知足了,长得看起来年幼点,发育慢一些,又何妨?奶嬷嬷,你起来,起来!”
她说到最后,整个人浑身颤抖,哭得不能自己。
在场不明所以的闺秀们,见状也跟着纷纷落泪。
好一幅主仆情深!
也是,当初若不是这忠仆,眼前这个又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再则,当初确实是早产,特别还是八个月的时候生的,能活下来就不容易了。
毕竟有句常言叫七活八不活来着。
丁雪芝这话一落,让丁北瑜不得不另眼相看。
小小年纪,在这样的场合,居然能临危不乱,还能这么快应对上,不仅替自己解了围,还顺带的解释了自己为何看起来这般小的原因。
看来,这丫头倒是个聪慧的,是他小看了。
苏子宁眼角余光看着周围那些闺秀的反应,心下气得
要死,看丁雪芝更加不顺眼。
也罢,侯爷要将人认回来,她就顺着他,先将今日过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