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老夫人见她不应,也知自己有些为难人,想了想直言道:“如今我连府真的走投无路,求谁我都不放心。我知姑娘是个有能耐的,求姑娘能看在老身之前对姑娘不薄的份上,帮帮我。”
颜诗情没想到,她会给自己带这么一大顶帽子,不过那又如何?
她不是救世主,看谁可怜都要帮上一把的。
更何况说,这里是洪武国,可不是她大楚。
连老夫人见她不语,心直往下沉。
这些天来,府上能用的现银都用完了,还贴了不少各房儿媳妇的嫁妆,还有原本给快及笄的姑娘准备的陪嫁现银。
若不是为了不让人看出来,她真想变卖一些来补上。
但是她更明白,万事不能开这个头,一旦开了,便如决堤的口,在也关不住,届时整个连府就会轰然倒塌。
现下提供给宫里的东西,宫中那边传话,因要修建河渠,要出大银子,现在这些银子都不能结算,得半年结算一次。
如此一来,指望从宫中赚钱,亦或者说,马上拿到钱是不可能的。
如若不然,她今日定然是不会上门的。
“颜姑娘,听闻你想找赶车的侍卫,正好老身这边有个不错的,可以介绍给你。他是自由身,老
身问过了,他愿意前来你这府上。”
“哦,不知是谁?”
颜诗情没想到连老夫人话锋一转到这上头来,不过也来了兴趣。
她想她大概知道,连老夫人要给她送谁来了。
若是连老夫人能让丁睿来她这的话,借着这个人情,她还真的不能袖手旁观。
丁睿的身份,她迫切想知道。
连老夫人看她果然来了兴致,便拍了怕手。
颜诗情透过屏风的薄纱,看到一个男子眼眸低垂地站在门口处。
因隔着薄纱,颜诗情看的不是特别清楚。
她下意识地看向霍嬷嬷,就见她皱着眉头,对着自己摇摇头,顿时她一头雾水,有些搞不清楚霍嬷嬷这到底是何意思。
是说,不是丁睿,还是说丁睿不是那丁北睿?
霍嬷嬷见她眼底的疑惑,激动的对她点点头,又摇摇头,这让颜诗情更加不明白。
霍嬷嬷无奈,只得开口道:“这车夫春玉觉得甚是不错,多谢老夫人的介绍。”
颜诗情听她这话,顿时明白,她这是要留下人的意思。
想来这人,应该与她有关系,至少和大楚是有关系的。
想到这,她面上绽开一抹笑颜:“多谢连老夫人,你这真是送到我心坎上了。这段时间,小哥忙
得很,每每要出门,都要与我说一声,用一下车夫。”
她说到这,望了一眼连老夫人跟前空荡荡地茶几,顿时眼眸一亮,对霍嬷嬷道:“嬷嬷,这两日开始热得很。连老夫人进门到现在,都还未喝口水。你遣人去厨房看看,可还有冰镇的莲子银耳汤,有得话,端两碗上来。”
自从雨水停了,水退过后,这京城开始彻底热了起来,尤其以这两天为甚。
为此她特意做了些冰,要厨房做些甜水,等冰镇过后,让楚玺墨和江鸿轩回来喝。
连带着,府上的下人也跟着有口福,在这大热天能喝上一口冰镇的绿豆汤。
霍嬷嬷是个聪慧的人,听到这话,又想起连老夫人来的目的,顿时眼睛一亮,对颜诗情点点头。
“下人粗手粗脚的,还是老奴去吧!”
连老夫人有些莫名,按理她把人送来了,不是应该说正事吗,怎么又扯到吃的上来了?
她心下疑惑归疑惑,但也没显露出来。
等到霍嬷嬷端了两碗冰镇莲子银耳汤放在她面前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天气热,老夫人先喝口润润嗓子。”
颜诗情说着,看一旁睡着的念安小手挥了下,紧接着,慢慢地张开了眼睛。
颜诗
情也不看连老夫人,就开始给孩子换尿布和喂奶等事。
当然,她做这些都是跟着霍嬷嬷,抱着念安转进了房间里头,独留门口站着的丁睿和屏风旁的连老夫人。
连老夫人看着有两个碗,亲自端起一碗,打算递给丁睿。
待手指传来的冰凉触感时,眼眸一亮。
她,好像明白颜诗情的用意了。
想到这,她直接舀起一小勺子放入嘴里,随即眯了眼。
洪武国一年四季,天都热,特别是这京城。
想要有冰,是难之又难。
除了那些大世家每年冬日在靠北之地,千里迢迢,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的弄些回京城外,其他的,包括她连府每年能有的少之又少。
可这江家,就她所知,才搬来没多久,在这种大热天还能有冰块,真是不简单。
就不知,她这是哪里来的,又是怎么瞒过他们的耳目?另外这是打算与自己合作这个?
连老夫人想归想,将另一碗没动的递给丁睿,轻声道:“这江府是重视你,日后好好跟着他们吧,是我们连府,对不起你!”
丁睿之所以来这里,并不是因为连老夫人的请求,而是他得知这个江府的女子,便是他那日在连府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