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剑宗?”
周清风话音未落,忽然轰一声响,整个洞府异境竟然震动起来,地面震颤,抖了好几下。
柒小绾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
随即,她看向周清风和傅天卿暗沉沉的脸色,心里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
傅天卿沉声:“有人在攻打护宗大阵。”
护宗大阵尚未修复完成,目前只恢复了部分功能,御敌的能力不到原来大阵的一半。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方才那一下,大阵多半是破了。
柒小绾心思一转,沉声:“难道是……”
天青剑宗打上来了?
周清风拂袖起身,面沉如水:“绾儿,你且在苍柏峰守着不要乱跑,天卿咱们去外面看看。”
柒小绾修为太过低微,如果山前有变,眼下她待在洞天小楼是最安全的。
傅天卿担心地看了眼柒小绾,走出洞府后,他让洞府门前两个弟子看好师妹,千万不要让她离开苍柏峰。
柒小绾目送傅天卿和周清风离开,两条纤细的眉毛拧起来。
山前大阵处,一伙人从山下冲上乾云宗,为首洞虚境高手二话不说,一掌劈碎乾云宗残破不堪的大阵,气势汹汹奔进山门,见人便动手。
两个守山弟子刚惊觉变故便被杀害,尸体滚落石阶,鲜红的血水顺着台阶往下淌,形成一道蜿蜒的血痕。
敌袭来得太突然了,乾云宗尚在修身养息的阶段,聚起战力反击也需要时间。
敌人攻上山门,不像执法队掀起暴乱时还念及同门情谊对寻常弟子们手下留情,短短一炷香过去,乾云宗弟子已被杀死十几个人。
这变故众人始料未及,周清风携傅天卿赶到前山时,执法队已先一步抵达,众执法者训练有素抵御来敌,一面倒的局面暂时稳定下来。
韩玉子与一人对峙,那人正是罗明盛。
天青剑宗宗主!
日前韩玉子独自打上天青剑宗,虽然活着回来,但伤势严重,将养几天,并未痊愈,如今修为大降,单打独斗,并非罗明盛的对手。
罗明盛见到韩玉子,新仇旧怨一便算:“今日过后,乾云宗将在玉川除名!”
那日韩玉子被方玉城换走,罗岩青却中毒身亡,罗明盛越想越气,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青阳道长出来打探消息也一去不返,随后又有天青剑宗弟子莫名身死,外出游历的长老客死他乡,天青剑宗宗室内魂牌接连破碎,罗明盛终于忍无可忍。
愤怒几乎令他疯魔,他今天带来了天青剑宗所有高手,为的就是一举铲除乾云宗。
了结两宗宿怨,为他死去的儿子和宗门弟子长老报仇!
韩玉子撑着手杖,也不多话,将藏在手杖中的剑抽了出来,冷声道:“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哪怕乾云宗屡受重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乾云宗能从万古之前留存至今,岂能未曾遭遇过危急存亡之难关?
两人照面便打起来,下方乾云宗山前乱作一团,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之气,竟是一片血雨腥风。
几个亲传弟子先后得到消息,方玉城最先出现在周清风身侧,随后是便是二弟子邹云棋。
乾云宗,加柒小绾一共八个亲传弟子,柒小绾年幼,修为低微,俞柏铭远在江州,伤重不能起身,老四和老七躺在药堂,六弟子前日给宗门传讯,人在异境,难以回援。
危急关头能派得上用场的眼下只有傅天卿、邹云棋和方玉城三个人。
这三人如今也伤势未复,除了方玉城战力还有保留,傅天卿修为降至元婴境,邹云棋怕也只能同元婴初期的敌人较量一二,天青剑宗选在这时候对乾云宗动手,真是阴险之至!
天青剑宗之人在乾云宗大肆烧杀,韩玉子舍身拦截罗明盛,擒贼先擒王,若能击败罗明盛,余下之人将不成气候。
两人你来我往出招,不多时韩玉子身上便挂了彩。
罗明盛愈战愈勇,像个不顾死活的疯子。
罗明盛一掌震开韩玉子,将韩玉子手中的剑打得脱手飞出,唰唰旋转扎进身后泥地。
他哈哈大笑:“老东西,你也不过如此!乾云宗大护法,竟两次败于我手,如此微末实力,你们也的确没有再传承下去的必要了!”
罗明盛的狞笑声远远传开,艰难抵挡来袭之敌的执法者们见韩玉子受创,皆震怒不已。
张奇峰爆发潜能,竟然将对面比自己修为高两层的天青剑宗长老击退,试图转身支援韩玉子。
然而他一错身,另有两个元婴境高手拦住他的去路,被击退的化神境长老卷土重来,气势愈发汹涌澎湃,张奇峰脱不了身,只能接下此人的掌风,继续与之周旋。
韩玉子苦笑,他真的老了。
可即便他已垂垂老矣,该担负的责任也不能推卸,乾云宗走到今天这一步,他难辞其咎。
他不怕死,怕的是死后无颜面见韩岳晖。
一个不正直的,挟裹私心,将有恩于自己的宗门害到这般境地的父亲,韩岳晖一定会恨他。
韩玉子满心苦楚,但却是眼下最没有资格觉得自己苦的那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