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柏铭进屋后,没一会儿房间便安静下来,柒小绾双眼盛满担忧,又不敢贸然进屋探看,只得在院子里踱步,一会儿拔地上的草叶,一会儿揪方玉城的袖口。
方玉城从始至终一声不吭,任由柒小绾在他面前转来转去。
刘长老和其他药堂弟子则在俞柏铭进屋后就离开了,药堂里还有许多受伤的弟子无人照理,他们不能,也不愿在这院中耽搁。
约莫过去半个时辰,屋子里倏然传出扑通一声响。
柒小绾听闻动静,蓦地看向方玉城。
见方玉城朝她点了点头,她便奔向屋子,将屋门推开,将脑袋探进去查看。
屋子里静悄悄的,邹云棋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在他床边一步远的地方,俞柏铭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三师兄!”柒小绾一把推开屋门,快步朝俞柏铭跑过去。
她探过俞柏铭的气息和颈脉,生命体征尚存,呼吸平稳,是因为过度消耗而昏迷。
柒小绾松了口气,将俞柏铭交给紧随其后进屋的方玉城,转头便去查探邹云棋的伤势。
邹云棋紧皱的眉头松开,身上暴乱的灵气平息下来,伤口也都愈合了,元婴好端端地待在丹田里,看上去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
柒小绾这才放下心,替邹云棋盖好被子,同方玉城一块儿将俞柏铭带出房间,回到院子里。
“把他送回青林峰吧。”柒小绾看了眼俞柏铭,对方玉城道,“他伤势已无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药堂的长老和弟子对俞柏铭心有怨恨,俞柏铭指定不能留在药堂休养,青林峰是他最好的去处。
方玉城并不多言,拎起俞柏铭的衣领就往院外走。
俞柏铭长得人高马大,比方玉城还高一些,此刻被方玉城拎鸡崽儿似的抓在手里,画面颇为滑稽。
一转眼,方玉城二人便不见踪影。
柒小绾再去旁边的屋子看望阙炎晟,四师兄和昨日相比没有明显的变化,神魂创损远比肉身所受的伤难缠。
眼下除了等着,等江州那边传来消息,也没有别的办法,除非……
柒小绾脑海中灵光一现,如果她能拿到丹术证章,打开古塔第二层神农那道门,说不定能找到魂芯草。
但丹师考核并非去了就能考,每年所设考点都不一样,临江城的考核才刚结束,下次考得等一年。
刚燃起的希望一转头就破灭了,柒小绾揪起前额一缕头发,心里又焦又躁。
便在这时,刚刚离开的刘长老去而复返,瞧见柒小绾还在院中,他立即加快脚步,唤她:“绾姑娘!”
“刘长老?”柒小绾疑惑,“你怎么回来了?”
刘长老快步走进小院,举目四顾,疑惑:“方玉城去哪儿了?他不在这里吗?”
见其神色焦灼,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柒小绾心头疑虑更甚:“五师兄过会儿才会回来,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是一样,待会儿师兄回来了,我替你转达。”
“也好!”药堂忙碌,走不开人手,刘长老别无选择,“前山有人来闹事,护宗大阵尚未修复,那伙人已经打到问剑台了,得有人去拦一下!”
有人闹事?
偏生在这个节骨眼上,时机掐得可真巧。
眼下乾云宗有生力量全躺在床上,几个亲传师兄除了方玉城还有余力,其他人包括傅天卿,去了也没什么大用。
柒小绾眼底掠过寒光,她这人最护短,胆敢这时候来乾云宗找事,简直嫌命太长,她得扒了他们的皮!
她当即召来金乌,言简意赅说明情况,让它送信给方玉城。
临了不忘叮嘱:“速度快点儿,别墨迹!”
别又像上次那样耽误事儿。
金乌唧唧鸣叫,冲天而起,眨眼便消失于天际。
柒小绾穿过药堂前厅,见厅里多了几个内门弟子,这些弟子一身新伤,想来就是他们把消息带来的。
她记挂着前山的事,脚下步子迈得飞快,没一会儿便奔出药堂。
有几个药堂弟子瞧见她,没来得及招呼,只一转眼,就见他们的小师妹从眼前凭空消失了。
柒小绾离开药堂直奔前山问剑台,隔老远便听见有人吵闹,间或夹着一两声金铁交击的脆鸣,前来闹事的人已经和乾云宗内门弟子对上了。
“你们天青剑宗之人真是欺人太甚!”
这一声地动山摇的咆哮穿过山坳,柒小绾陡然一惊,这声音听来耳熟,好像是陆虎。
但比起陆虎和来犯之人冲突,她更震惊于这句话里传达出来的信息。
天青剑宗?!
柒小绾顿时沉了脸,眸心寒芒如瀑。
她当即加快脚步,没一会儿,问剑台便遥遥在望。
此时问剑台附近围了不少弟子,内门外门都有,陆虎领着一众内门弟子拦截闹事之人,双方正在问剑台上交手。
陆虎首当其冲,与一个身穿暗青色袍服的外宗弟子打得不可开交。
双方修为相差仿佛,对方剑法纯熟,陆虎赤手空拳尤其吃亏,不多时,他身上便有挂彩。
眼看陆虎身上转眼多出数道深深浅浅的伤口,在旁围观的弟子全屏住呼吸,一脸焦急,有的